宋蜀边境,平于郡,徐山关。
这里距离后宋不过一线之隔,相距不足五十里便是前蜀的通州关。
在得知西北军即将进攻通州关后,后宋大将军卫宋也立马带着两万将士走出徐山关前往通州关。
实际上,卫宋这一次带兵过来,还是有要分一杯羹的意思。
毕竟现在前蜀与邺国的局势越来越明朗了,随着齐国宣布退出战场,并且派出使节前往邺国就此事道歉后,本来停滞不前的前蜀使团就已经快马加鞭的到了邺国都城月陵。
只是开始的时候是前蜀使者停滞不前想要观望局面,而现在则是邺国方面不见前蜀使者了。
邺王赵宽一句话放下:“既然你当初来的那么慢,就说明你们前蜀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意思,那么干脆就不要和谈了,打就好了。”
以如今的局面来说,邺国占领了平福郡,距离占领整个鹰郡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届时,邺国占领前蜀两郡,就算接受了前蜀的和谈要求,但占领的土地岂是说吐出来就吐出来的?
鹰郡与平福郡势必会被邺国占领。
所以卫宋想的很好,现在出兵,到时候能在其中分一杯羹,要不然等到前蜀和邺国谈和了,可就和后宋没什么关系了。
当初一口一个念及同盟友情坚定不移站在邺国这一边的话也白说了。
毕竟无利不起早,如果不能分到点好处的话,那他们出来干嘛来了?
领着五万后宋精兵来东部边境看风景来了?
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死。
只是,他们这时候要参战,西北军岂能愿意?
庄嘉德当场就一句话:“打一个小小的前蜀,还用不到盟友,后宋的兄弟只管在后面站着看便好。”
本来卫宋觉得庄嘉德这就是在死撑,毕竟他们只有不到六万人而已,而那通州关里面可就有五万守军,毕竟人过三倍方可攻城,如今一比一的比例,对方还有城墙做依仗,如何能打的下来?
卫宋就在后面摆好了茶桌上了茶水,等着庄嘉德过来找自己。
可是一开战之后,卫宋都被吓得傻了眼了。
那能让比脸盆还大的石头抛入城中的是什么?
那能把树桩子射出去将城墙击穿的又是什么?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更不知道西北军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东西的。
当初的隆镇府坚持了三个时辰,通州关不过两个时辰便被横刀营的将士用天火雷炸没了城门,数万西北军蜂拥而入。
没了城墙做依仗,城内的守军无外乎就是一群步军而已,步军与骑军作战,又是与西北军这样的骑军作战,那除了送死,还能是干嘛呢?
投降?
不好意思,西北军从来不接俘虏。
承袭着西北军的老传统,屠城拔寨,整座通州关直到深夜时分都还有惨叫声从城内传出。
这是卫宋第一次亲眼看见西北军作战,凭他这大将军的身份,这些年也见多识广,但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军队。
说这支军队野蛮吗?
那是真的野蛮,宛如野兽一样的野蛮,不论男女老幼,就算是女的姿色再好,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好像对于他们来说,不论什么都是一刀的事儿。
按理来说,这样如同土匪一样肆意抢劫杀戮没有军纪的军队,怎么可能会没有奸淫妇女的事情发生呢?
可这支西北军偏偏就是如此,仿佛这些人对女人没兴趣一样,往往都是将人杀了,然后从其身上掠夺那些金银珠宝仅此而已。
实际上,这就是当初楚千文下达的铁血军令,无论是谁,只要敢强迫妇女,不论是否是敌对关系,只要做了就是死罪。
“有钱了回老家正儿八经找个婆姨不好?”
“还是去大些的秦楼楚馆找两个歌姬陪着不开心?”
“你特娘的都抢了人家钱了,还想要人家身子,你说你该死不该死?”
这就是当初楚千文用来骂下面的一个千夫长的。
那人跟随楚千文很多年了,从邺国东北一直到邺国西北,不怕流血也不怕吃苦。
但最后就因为碰了一个蛮族女人,在全军上下都为其求情的情况下,还是被楚千文下令给杀了。
从那之后,军中便在无人敢犯此事。
此事也成了西北军的禁忌,一直延续至今。
杀人可以,屠城也可以,抢钱抢财宝也可以,但做人要有底线,做男人也要有做男人的底线。
生在敌对阵营当中,可以一刀杀了她,可以抢了她身上的金银首饰,但绝对不可以侮辱她,这就是西北军的底线。
所以最后卫宋也只能给这支军队一句话的评价,那便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强盗……”
攻破通州关后,西北军马不停蹄的前往鹰郡郡城,容阳府。
只是在兵马刚刚行动后,庄嘉德便接到了楚羽嘉的命令,对容阳府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至于要何时攻城则等他的命令行事。
但在那之前,可以派遣小规模的队伍对容阳府周围的村镇县城进行游猎,毕竟都到了地方了,就不能闲着。
而楚羽嘉之所以下令大军停止前进,主要还是因为接到了赵宽的密旨,让他立刻返回都城。
对此,楚羽嘉倒也从容回都,毕竟庄嘉德、杨任启、严天瑞、褚浩杰这四人已经被他培养出来了,现如今都是能够独当一方的帅才,才加上徐高达的斥候队伍从旁辅佐,就算是不能立功,至少也不会犯错。
但平福郡毕竟距离月陵遥远,楚羽嘉快马加鞭也是在五日后才回到都城。
此时在王宫之内,两方大臣也就战后问题各持己见争吵不休。
李普义眯缝着眼睛道:“反正这次我们大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割让平福郡以及通州关以北的领土,我军归还河北郡以占领的土地,然后在赔付我邺国军费两千万两白银,要不然没得谈。”
范成珍义正言辞道:“这一次不过是个误会而已,贵国的西北军在我国领土上肆虐,大肆残杀百姓,这本就对我国造成了莫大损失,如今贵国又让我过割地赔款,哪里有的这样的道理?”
“如果我前蜀真的割地了,赔款了,那以后让我前蜀如何自处?”
范成珍昂首道:“又让我前蜀如何在诸侯列国面前立足,如果开了这个先河,那岂不是所有诸侯国,都能过来欺辱我们前蜀了?”
“欺辱你又如何?”
“一个打了败仗的家伙,有何资格在我邺国王庭之上大放厥词?”
不等李普义说话,就见一身白袍的楚羽嘉风尘仆仆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跟在他身边的周记礼此时满脸喜色,他知道,只要楚羽嘉回来,这前蜀的使臣就嚣张不起来了。
楚羽嘉停下脚步,面朝赵宽单膝跪地:“臣,楚羽嘉,叩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