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信轻轻点头。
“不器,张世杰真的敢贪污那么多的银子?”海正不可置信的问道。
“会!”罗信语气坚定地说道。
“怎么会?那可是陛下的银子。”
“呵呵……”罗信轻笑道:“他们可不是那么觉得。他们觉得只有他们送给陛下的银子,才属于陛下,不送的,就不是陛下的。”
“可惜咱们没有人在内阁行走,不知道胡宗宪的奏章到没到?”刘文秀遗憾地说道。
“应该到了。”罗信轻声道。
“你……胡宗宪真的和你又结盟了?”陶兴彦沉声问道。
“是!”罗信点头道:“他奏章上的很多数据和情况都是我提供给他的,否则以他的本事,还得不到内部真实的数据。”
“你就那么信任胡宗宪?就不怕胡宗宪倒打一耙?”
“不会!”罗信坚定地说道:“最起码,暂时不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张洵问道:“之前胡宗宪可是和徐阶联手,共同对付你。怎么胡宗宪就突然又和你结盟了?”
“这个你们就不要问了。你们只要知道,目前的胡宗宪中和我结盟就好。”
周玉突然笑了起来:“徐阶恐怕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得知胡宗宪弹劾张世杰之后,他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也都大笑了起来。
玉熙宫内发生的事情,在第二天一上午的时间,便传遍了京城整个官场。甚至一些茶馆酒肆中一些百姓都知道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到了晚上。
徐阶面沉似水地坐在书房内,徐鲁卿匆匆地走了进来。
“父亲,胡宗宪说的都是真的?”
徐阶看了一眼徐鲁卿,又垂下了眼帘,没有言语。徐鲁卿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要看到徐阶这个表情,徐鲁卿便知道胡宗宪说的话基本上就是事实。
但是……
胡宗宪为什么要这样做?
“父亲,胡宗宪不是我们的人吗?他怎么会?”
徐阶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胡宗宪从来不是我们自己人,只是暂时联手罢了。当初的联手是为了对付罗信,如今罗信已经离开了东南,对胡宗宪已经没有了危险,如此为父对胡宗宪的价值也就不大了。”
“但是,就算我们对胡宗宪的价值不大,那也有价值?他不至于这么翻脸不认人?换句话说,就算我们对他已经失去了价值,他如此和我们决裂,我们帮他有困难,但是害他,却不困难?他就这么和我们决然翻脸?”
“不会!胡宗宪可不是一个愣头青,他能够在东南经营这么久,走上如此高位,怎么会随便我为父决然翻脸?这里面一定有人捣鬼。”
“捣鬼?谁?”
“还能够有谁?”徐阶的眼中现出了一丝戾气:“除了高拱,还能够有谁?”
徐鲁卿的眼中便现出一丝震惊之色:“父亲,您是说高拱和胡宗宪联手了?如此一来,恐怕张世杰我们保不住了。”
徐阶的脸上现出了沉思之色:“我们并不怕高拱和胡宗宪联手,我们不怕高拱和任何人联手,但是我们惧怕的是高拱和胡宗宪为什么要联手。如果不能够弄清楚之中的原因,稀里糊涂地落败,以后我们便会步步落败,但是只要弄清楚原因,就算这一次无法破解对方的逼迫,但是却可以因此反击。
我们不怕失败,只怕不能够知彼知己。
这一次,高拱的分寸拿捏得炉火纯青,正好卡在张世杰上交的关税到京城,原本陛下见到关税少了一百多万两,心中就会不高兴,再看到胡宗宪的奏章,这件事麻烦大了。”
“那我们怎么办?”
“派人去东南,告诉张世杰尽快销毁一切证据。如果这件事情最终躲不过去,就让他全部承担下来,告诉他,有老夫在,他最多闲置几年,然后我会再想办法让他出仕,许他高官厚禄。”
“那朝堂这边?”
“明面上按兵不动,暗地里给查,京城和东南那边一起查,一定要查出来高拱和胡宗宪联手的原因。”
“父亲,高拱今天怎么说?”
“这个老货像没事儿人似的,根本就一句不提。”徐阶气哼哼地说道。
徐鲁卿眼珠子转了转道:“父亲,明日不如您主动提一下。”
“为什么要提?”徐阶怫然不悦道:“平白地让那老货笑话。”
“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也许能够看出一点儿端倪。”
高拱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明天看看情况再说。你明日立刻安排人去东南见张世杰。”
高府。
书房内。
王锡爵望着高拱道:“大人,这次张世杰一定不会逃脱陛下的惩罚?”
“他是逃不掉喽。”高拱淡淡地说道。
“那徐大人?”
“徐阶啊!”高拱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最多也就是将张世杰罢官,断去徐阶一个臂膀,想要涉及到徐阶本身,这点儿事还不够。徐阶可是老奸巨猾,会把这件事抖搂得干干净净,片叶不沾身。”
“怎么会?那胡宗宪的奏章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王锡爵不服道。
“呵呵……”高拱笑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张世杰会把一切事情都扛下来。自然便不会涉及到徐阶一丝一毫。”
王锡爵默然片刻,轻轻点头,随后又是目光一亮道:“不管怎么说,这次张世杰罢官是一定的,而且张世杰和徐阶的关系也不容否定,而且当初张世杰出任杭州知府,也是徐阶举荐的。这次杭州知府出缺,陛下总不会再相信徐阶的举荐?这便是我们的机会,把杭州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不错!”高拱的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是我们唯一得到的实质上收获,还有虚的方面,就是陛下对徐阶有了看法。而且……这虚的方面虽然眼前看不出什么,但是却是最致命的。”
说到这里,高拱亲切地望着王锡爵道:“你有个准备,我准备向陛下举荐你去杭州。”
“我?”王锡爵不喜反惊:“我哪里有资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