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子辰的话,孔万川沉默了一会儿,但听筒中依旧可以听清他粗重的呼吸,林子辰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既然这样,你下飞机便直接来月华别墅区,我们当面谈。”
林子辰知道老师或许有些话不方便说,马上点了点头:“好的老师,您等我!”
挂了电话,霍清便叫了车,几人直接去了机场。
下午的时候,飞机便降落在了华夏燕京机场,林子辰没有丝毫的耽搁,由于几人都没有行李,所以直接去了出租区打上了车,开往孔万川所住的月华别墅区。
对于这里,林子辰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只来过一次,但记忆却是此生难忘。
在月华别墅区孔老的院内,他拜孔万川为师,由于他的原因,孔万川将大弟子黄文涛逐出师门,更为深刻的记忆便是林子辰在这个院子里第一次斗药,并药杀了人称药王的镜月堂长老闫松。
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很快,门便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是王宇,见到林子辰他满脸的惊讶,道:“师弟,你回来了?”
林子辰点头道:“是,老师在哪?”
“哦,在卧室呢,我带你上去。”
“有劳师哥了。”
林子辰让霍清三人在一楼客厅里坐着,而自己则是跟王宇走到了二楼孔万川的房间门口。
王宇还没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王宇,是子辰来了?让他进来。”
“是,老师。”
王宇打开门让林子辰走进,随后将房门轻轻关好。
林子辰走进房间,看到卧床的孔万川,当时就愣了,旋即两眼变得湿润。
孔万川面色苍白,整个人瘦了一圈,躺在床上有些皮包骨的感觉,无论是精神或是气色都和以前无法相比了。
林子辰快步走到床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师,子辰来晚了。”
看着林子辰眼泪流下来,孔万川摇头而笑,用苍老的手在林子辰的脸上抹去了眼泪,笑道:“这不是我的弟子,我弟子林子辰不惧天地,不畏权贵,这眼泪是给老师添堵来了?”
林子辰含泪微笑,摇头道:“不,老师,我不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这么虚弱?”
孔万川长出一口气:“华夏中医界出了大事了!”
闻言,林子辰第一反应便想到了什么,他道:“老师说的可是精火门?”
“没错,子辰你知道?”孔万川目光带着一丝意外,道。
林子辰点点头:“我也是刚听说,前几天在天州不是有一个东江军区医院的学术研讨会吗?我看到了您的桌牌,但您没有到。”
“是,老了,身体彻底比不上年轻的时候,恢复起来太慢了。”
“老师,但我遇到了精火门的人,我当时很意外他们为什么会参加这种官方的学术研讨会,直到中午我去休息室,他们的人找过我。”
“找你?哼,这帮有悖于医道的混医,难不成要挑战你?”
“不,一个叫吉田俊的人找我,希望我交出养脉丹和淬体丹的炼制丹方,我在休息室要了他的命!”林子辰道。
“好,杀得好,该杀,这帮医疗界的败类,瀛国人想得到我们华夏中医的精髓,让他们做梦去!”孔万川说着,情绪都激动了起来,紧接着便剧烈地咳嗽。
林子辰赶忙起身扶好老师,让他平躺,道:“老师,您别激动,有我在我会处理这些事情的,您刚刚说……他们要挑战我?老师,您的身体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孔万川叹了口气,点点头:“是,精火门的人在不少省份已经开始踢馆,燕京也不例外,大大小小的医馆,已经被他们踢得差不多了,甚至包括我的别墅也作为了他们的挑战对象。”
听到孔万川这么说,林子辰深吸一口气,紧紧皱起了双眉:“踢馆?他们要做什么?依靠这种方式征服华夏的地下中医界?”
孔万川苦笑道:“恐怕并非这么简单,他们现在针对的几乎都是民间的医馆,但每踢一家都会索取人家的核心医术,若是不给……呵呵,恐怕就要吃点苦头了。”
“老师,这么说,您就是被他们……”
“没错,精火门的人就是打算让我将毕生所学整理成册交给他们,作为斗医失败的代价,但我怎么会将华夏中医的知识传授给他们瀛国人?
后来,一个人站出来用银针刺了我几处,子辰你也明白,医者不能自医的道理,我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如果不是我感觉到自己大限已到,我又怎么会让你来燕京见我?”
“老师您不要乱想,我在便不会让您有事的,”说着,林子辰将一枚养脉丹给孔万川服下,一枚丹药价值数十万,可对于身边的人林子辰从不吝啬,更何况是自己的老师,“老师,您先服丹修养,随后我再为您调理。”
孔万川摇了摇头:“没用的,子辰,我的几处穴位都被彻底封死了,别说你的养脉丹,就算是水分都难以摄入,所以才会……”
林子辰不禁震惊,果然如老师所说,养脉丹的特点是入口即化,旋即呈气体入喉最终达到经脉之中,可现在的养脉丹在孔万川的口中融化后,其中的温润之气又全部从口鼻中排了出来,这种情况倒是第一次遇见!
“这些瀛国人的手段真够阴狠,居然对一个老人下这种毒手,哼,他们精火门算是与我林子辰结仇了!”
“不,也不全是瀛国人,精火门的势力超乎你的想象。”
“什么?难道还有华夏人?那与汉奸有什么分别?”林子辰愤怒道。
孔万川轻笑一声:“他们的手段太强了,踢馆之后不但会要人家的核心医术,而且遇到优秀的中医还会进行招揽,若是不同意……呵呵,恐怕就想老夫一样了。”
林子辰攥紧了拳头,浑身都有些颤抖了:“我会用我的方法让他们永远留在华夏的!”
“我推算,这只是他们的第一步,现在是面对这些民间医馆,但一旦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了,或许就会对准我们的各大医院,那时候……就不是地下中医界的危机了。”
“是我们华夏中医的危机,老师,我在,那一幕不会发生的!”
孔万川欣慰地点了点头:“子辰,这是我叫你来的目的,你是我的弟子,我本应该保护你,但面对这种外来入侵,我孔万川的弟子不能退缩!”
林子辰会心点了点头,眼眶再次湿润,而这一次并不是对老师的心疼,而是对华夏医道之魂的敬意!
“精火门有不少能人异士,我怕我们的通话会不安全,所以才等到你来对你说这些话,我门下弟子不少,在精火门踢馆的时候也伤了几个,王宇等人虽然忠心,但资质愚钝,所以你是我最大的希望。”
“老师,子辰明白,精火门的总部在哪里?燕京吗?我林子辰亲自会一会他们!”
“这个恐怕没人知道,总之……要小心,但不能让华夏中医界蒙羞!”
“老师不要说了,您的身体要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现在我来为您疗伤,这世上有毒必有解,他瀛国人封住的穴位,我不信解不开!”
虽然孔万川并不在乎生死,将事情交代给林子辰便死而无憾了,但林子辰依旧坚持,最终还是用真气开始为孔万川调养。
他细细感受着老师体内的变化,发现至少有三十多处穴位被封得死死的,这样一来,即使进食进水恐怕也不会满足人体的日常需求,被施针的人会加倍衰老,最终枯竭死去。
精火门,你们在华夏做的事情,我林子辰必定让你们亲自感受,并且十倍奉还!
随后,林子辰决定,要按照剥茧抽丝的办法将老师的穴道一点点接触封锁,需要每日进行温养,而且逐一击破,或许需要一段时间,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孔万川虽然心里不想连累自己的弟子,但林子辰的坚持也让他最终答应,接受每日的温养。
之后几日,林子辰等人一直住在了孔万川的别墅内,每天固定三个小时的温养,其余时间林子辰则除了修炼就是钻研各种医书,尝试了解中医可以囊括的所有医术。
而霍清几人则是日常修炼以外,在燕京各处游玩一番,当然,霍清相对别扭一些,每天桑天磊和秦薇儿成双成对的,虽然会吵,但终究关系越来越确定了,只有霍清,像个电灯泡一样,所以他也决定还是不出去了,每天跟着师父潜心修炼。
经过五天的温养,林子辰成功解开了孔万川的两个穴道,虽然作用不是十分明显,但却是好的开始,说明瀛国人的针阵并非无解。
孔万川一脸欣慰:“子辰,老夫没有看错,在华夏中医界,你前途无量,可惜你并不从医,不然必定年少有为,可以坐上第一把交椅!”
林子辰笑道:“老师您别开玩笑了,这把椅子您还是稳稳坐着,我老老实实当您的弟子。”
说完,师徒二人同时笑了起来,似乎孔万川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气氛正和谐着,几声敲门之后,王宇推开了房门,表情显然十分慌张,道:“老师,他、他们来了……”
“他们?”孔万川皱眉道,目光中闪出愤怒。
林子辰道:“是精火门?”
王宇连连点头:“是,老师,他们要见您,还说……还说想问问您有没有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