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先喘着粗气,他累坏了,而且,伤口刚刚长好,现在从水里面一泡,里面又开始感觉到难受了,他想着最近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
郭奉先跑了。
其他的俘虏,都移交给了国民军,只有郭奉先,因为和郭婉晴的关系,还留在希瑞克的部队中,而且,对郭奉先,他们的看管也越来越松懈。
而当整个基地搬迁的时候,郭奉先终于找到了机会,他成功地脱离了秃鹰军团的掌控!当两名押送他的士兵远远地放枪的时候,他早就跑得没影了。
现在,游过了这条河流,就更加安全了,到现在为止,国民军还没有进攻到这里!
就在这种时候,郭奉先听到了耳边的声音。
他缓缓地举起手来,慢慢地转身,看到了他的身后,是共和军的战士!
看到他们,郭奉先顿时无比高兴,他大声地喊起来:“我是国际纵队的战士,我叫郭奉先,见到你们真高兴!”
郭奉先想要和对方拥抱,想要说一下这些天来遭遇的一切,但是,郭奉先没有说出来,对方的语气,根本就不友好。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对方举着枪,继续向郭奉先问道。
“我是参加了巴达霍斯的战斗的,在那里,我被俘了,后来,我从那里逃了过来,终于跑回来了。”郭奉先说道。
谁知道,刚刚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对方顿时就是脸色一变:“快,报告班长,我们抓到了一名叛徒!”
叛徒?自己明明是被俘,怎么就成叛徒了?郭奉先顿时就是一愣,接着,看到对方这种样子,才知道是真的。
“老实点,不许动,双手抱头!”留在这里的士兵喊道。
“班长,班长!”另一个人,已经一溜小跑地离开了。
很快,一大群的人,将他包围了起来,有人找绳子,把郭奉先捆了起来,带着他向回走。
此时的郭奉先,脑子里是相当纳闷的,这情况,不对啊,怎么自己成了叛徒了?
“你叫郭奉先?”很快,郭奉先就被抓到了这里的防守阵地的负责人,一名营长的面前,对方向着郭奉先说道:“你就是那个变节,投靠了秃鹰军团的那个人?”
“没有啊。”郭奉先说道:“我是被俘虏的,当时,我受了伤,动弹不得…”
“别装了!”对方说道:“你的事迹,都被登到报纸上了,你的妹妹,也在秃鹰军团里,看,这张照片。”
对方扔过了一张报纸上,上面的照片很清晰,郭奉先在接受治疗,而一旁的女护士,就是他的堂妹,这是那天他被治疗时候的照片!
真可恶!看来,自己太傻了,对方摆明了是主动放自己跑的,而自己跑回来了,也还是会被当做叛徒对待!有这张照片,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等等!如果自己真的变节了,还上了报纸,自己现在回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傻?这摆明了就是个阴谋啊!
“你们不要相信那张报纸,那是德国人的计谋,我根本就没有变节!”郭奉先说道:“如果我变节了,怎么还会回来?”
“谁知道你呢?你回来给他们当间谍!”营长喊道:“把他带出去,枪毙了!”
枪毙了?自己这么跑回来,就要被枪毙?没有死在德国人的手里,反而死在了自己人手里?郭奉先顿时就是一愣,接着,他挣扎起来。
没有用,十几把枪顶着他的脑袋,两名壮实的士兵,押着他的胳膊,他这一挣扎,牵动到了伤口,额头上的汗水唰地就出来了。
就这么死了?
郭奉先被这些人押着,向着外面,只要押到了那片小树林里,对方肯定就要动手了,郭奉先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里面乱哄哄的,他只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这样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死了!
“站住,住手!”就在这时,远处,一辆汽车开动了上来,车还没有停,对方就发出了大喊,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
听到这个生硬的话语,郭奉先顿时就是一喜,是谢队长!
当初,郭奉先和谢队长,在马德里匆匆地见过一面,都是华人,彼此之间很亲切,之后,谢队长要在这里协助建立炮兵,只有郭奉先去了巴达霍斯。
而现在,谢队长来了,一定会说明原委的!
这些共和军的士兵,停了下来,他们看着汽车上下来的人,全部都是国际纵队,对方举着枪,和这边进入了对峙状态。
“为什么抓我们国际纵队的人?”谢队长向共和军问道,他站出来,向前走。
“他是叛徒!他已经投靠了秃鹰军团!”这边的共和军的士兵喊道。
“他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漂洋过海,参加这里的战斗,对于这样的战士,还需要怀疑吗?”谢队长喊道:“立刻把人给我放了,哪怕真的是叛徒,也应该由我们国际纵队来处理!”
“是我们抓住的!”对方还在纠缠。
“放不放?”此时,谢队长已经走到了跟前,拿起手枪,对着对方的头顶。
同时,对方也纷纷将枪,对准了谢队长。
在谢队长身后的国际纵队的战士,也把枪对准了对方,拉动枪栓。
双方的局势,一触即发。
郭奉先楞了,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国民军的人,先退让了:“好,我们把他交给你。”
谢队长一把拉过了郭奉先来:“走,我们回去。”
“谢队长,刚刚怎么回事?”坐上了汽车,郭奉先才把衣服穿上,同时,向着谢队长问道。
“别提了。”谢队长说道:“回来就好,咱们有从巴达霍斯撤下来的人,你没有给咱们国际纵队丢脸。”
谢队长来得很及时,如果晚一会儿,郭奉先真就稀里糊涂地死了。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不由得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呸,这群第四国际的杂碎!”
看着周围人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郭奉先突然就响起了那个叫做希瑞克的德国人说过的话。
在马德里,至少有三股势力,都想要获得权力,他们相互内斗,他们嘴里的正义,只是给他们斗争的一个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