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娣看着我,似乎想看清楚我这一刻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好一会儿,她道:“好吧,没想到你的觉悟这么高,以前算是我门缝里看人了。我是刘娣,我姓刘,不姓潘,更不姓岳。没有岳家,我这些年不也活的好好的?至于岳西当初从北京带走的潘家的那些古董冥器,我才不稀罕。”
我一听,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立刻说道:“这个,小姑啊,话不能这么说,不是咱的东西咱不能要,是咱的一个毛钱也不能丢,当年岳西从京城带走的那些东西,都是潘家的,你如果不要,那岂不是便宜了岳家人?”
刘娣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别让我去南京吗?”
我说道:“南京可以不去,但潘云川留下的这些遗物,咱不能不要,我找机会和左青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过左青的关系,将那批东西从岳家弄出来。”
我之所以现在忽然不赞成刘娣去南京,主要原因是在香巴拉地下溶洞里,我猜到了左青的身份,她极有可能就是刘娣的生母岳西。
在圣泉溶洞里的时候,我出言试探了一下,当时左青立刻否认,但随即又低声告诉我,等以后有机会和我好好谈谈。
这个发现我一直对刘娣隐瞒着,我知道刘娣的性子,如果真的确定左青就是岳西,咱们在昆仑冰川的日子估计都不好过,绝对没有什么母女相认的催泪画面,而是一场压抑多年情感的宣泄。
左青如果是岳西,她隐藏身份,甚至是改变容貌,如此接近接近刘娣,让我感觉这其中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不想刘娣卷入岳家的豪门纷争,所以我才不太赞成刘娣前往南京。
屋外的风雪依旧,屋内我和刘娣之间的谈话,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似乎我们两个人的心中,忽然在这个瞬间都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
这种沉默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屋内的一个角落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二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只见原来是黄丽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看到我和留在在门边附近,便走了过来,低声和刘娣说了两句话。
我不用猜就知道她在说什么,对她努努嘴道:“天色已经黑了,冰川大脚怪随时都可能存在,屋外又是风雪交加,更加危险,要解手的话就在屋里解决吧。”
黄丽的脸色忽然微微一红,左右看了看,道:“姐夫,这地方怎么解手呀?”
我起身,从装备行囊里掏出来了一块帆布,又拿了几半人多高的铁管,走到了古庙的西北角落里,将铁架子固定好,批上帆布,回身拿了一个用不到的不锈钢盆放在里面,自己解开裤腰带洒了一泡尿,然后才走到黄丽与刘娣身边,道:“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今晚先将就一晚上吧。”
刘娣点点头,对黄丽说了几声,然后黄丽也勉为其难的点头,两个人一起走向了我刚才搭建的简易厕所。
我又拿出了一根香烟,无聊的抽着,黄丽的醒来就像是一个信号,没过多久小威、陈七、左青与阿阮等人都相继睡饱了,钻出了帐篷,只有扎西与老四兄弟还在帐篷里继续休息。
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晚上10点多,众人相继起来后,就拿出大馕、干肉在火堆上烤着吃,为了避免影响到在帐篷里休息的扎西与老四兄弟,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很轻。
当大家吃饱喝足后,我留意了一下时间,都快到凌晨12点了,我的心开始悬了起来,扎西说这几天那冰川大脚怪基本都是在入夜12点左右,开始出现在喇嘛庙的周围。
大脚怪对外面的牦牛视而不见,似乎就想杀了闯入喇嘛庙的这些人类,多亏了这一次扎西来的似乎,准备了几袋大盐以防不测,不然这几天早就被大脚怪攻入了庙中。
我和大家说了一下,既然吃过了就不要休息了,大家在喇嘛庙里坐到天亮,天亮之后冰川大脚怪就不敢出现了。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在凌晨1点前后,扎西与老四兄弟休息了大约五六个小时后,也醒来了。
今晚是最重要的,只要熬过今晚,我们就基本安全了。
正如扎西所料,这一场几乎持续了三天的暴风雪,终于变小了,雪势虽然变弱了下来,但风依旧凌冽。
在风声中,似乎还有一种诡异的吱吱声。
我忽然一惊,脑海中忽然一件事儿来,转头问扎西,道:“扎西兄弟,进山时,你不是带着几条藏獒吗?怎么现在没见到那几条獒犬?”
自从回到古庙之后,我们都心神俱疲,上午回到这里后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睡觉了,当时没放在心上。
黄昏时我醒来替扎西的班,当时就感觉到少了些什么,但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我听到屋外风声中仿佛夹杂着吱吱吱的声音,按照以前,扎西带进来的那几条獒犬早就狂吠了起来,我这时才猛然惊醒,从上午回到这里之后,别说是看到那几条獒犬,就连一声犬吠也没有听到。
听到我的话,扎西与老四兄弟都是面临苦笑,其他人则是脸色微变,似乎我的话点醒了他们。
小威接口道:“对呀,我差点忘记了那几条藏獒,还打算离开时买个狼崽子回去养呢,扎西兄弟,这几条藏獒呢?”
扎西说道:“都被大脚怪拖走了。”
此言一出,我们尽皆变了脸色。
接着,扎西就简单的和我们说了一番我们离开后的事情,原来在我们离开后的当天晚上,冰川大脚怪或许感觉到古庙里的人类减少了,就对这里发动了攻击,当时多亏了扎西进山时带了几条防狼的獒犬,发现了大脚怪的行踪。
獒犬能对付孤狼,但根本对付不了大脚怪,接下来的几天,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一条獒犬失踪,应该多半就是被冰川大脚怪拖走吃掉了。
我心下有些奇怪,大脚怪如果饿了,完全可以吃掉外面那几十头牦牛呀,为什么单单只拖走了那几条獒犬呢?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感觉今天晚上,距离黎明的这几个小时,只怕并不安宁了。
就在我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的时候,异变忽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