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城郊宾馆时天色已经大亮,阿阮开车将我们送到之后丢下一句:“好好休息,晚上9点我过来接你们”,然后就扬长而去。
忙碌了一晚上,饥肠辘辘,我们三人吃了早餐后在房间里商议了半个小时,然后就各自回房睡觉。
我一直难以入眠,我知道梅花山下面的地宫,估计不再是朱元璋的疑冢,而是他真正地宫所在。
我在想,阿阮手里的那张朱元璋的地宫地形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以往真的有人摸进了他的地宫里?
地宫外围有流沙层,一般的土夫子或者民盗根本就进不去,从流沙层的分布情况可以看出,是完整的,并没有流入地宫,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在几十年前进入过朱元璋的地宫,那这人一定是盗墓界的大拿,进入的方法恐怕和我们一样,都是从侧面打入盗洞,然后在地下迂回到地宫的下方,最后将盗洞向上面打,如此一来才能避开流沙层。
阿阮说地形图的战争时期从刘汝明部队一个俘虏身上缴获的,我对此抱有深刻怀疑,既然能进地宫的是盗墓界的大拿,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炮灰小兵。
“那张地图的来历肯定不一般。”
思索良久之后,我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刘娣敲门,我还有点迷迷糊糊,打开门让她进来。
她精神头倒是挺好,对我道:“你还没有睡醒?”
我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倦意全消,精神抖擞,问她现在找我有什么事情。
刘娣直接了当的询问我,是不是已经断定梅花山下面的古墓就是朱元璋的。
我点头,道:“应该错不了,朱元璋生性多疑,在南京摆了12疑冢,将自己真正的地宫藏在这里,谁也想不到的,而且用的是帝王最高规制大看风水八百里。”
我没有对刘娣有所隐瞒自己才猜测,但我心中还是有点觉得别扭,刘娣是考古人员,现在却要做盗墓的勾当,一旦泄露出去,不仅她的前途毁了,还要蹲大狱。
于是我紧接着道:“刘娣,我有个事儿要和你说明白,你这次来是为了你的生母岳西,我会带着阿阮他们进入地宫,你不要进去。”
刘娣皱眉,看着我道:“你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道:“你以前说的不错,现在是法制社会,摸金校尉早就失业了,连杨家都金盆洗手漂白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做的这些事不能隐瞒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会露底,你是杨大教授的得意门生,前途无量,和我,和小威,都不一样,这事儿你别管了,以后真的露了底,你也有条退路。”
刘娣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明白的意思,就是不想将她拖下水。
她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做这一行?”
我苦笑道:“上次老祖奶奶过世回村奔丧,我是无意中发现了双龙捧月风水地形,无意中掉进古井里才发现了井下的古墓,至于第二次去四川探白狼王的墓,完全是为了救你,而这次,是因为你的生母岳西,你也看到了,我和小威在杭州整了一个门脸儿,打算倒腾点小玩意,盗墓倒斗可不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其实我也没有想多做,现在有点本钱了,自然要收手好好过日子。”
刘娣摇头,道:“楚灵王、白狼王,再加上现在的朱元璋地宫,这三座大墓探下来,以后的路可就由不得你自己去选择了。这一次阿阮的老板能找到你,下一次呢?那些有钱人对古墓里冥器的痴迷会让他们铤而走险,甚至不惜别人的生命。”
我道:“那我就移民,有钱了就跑到国外过资本主义腐朽糜烂的生活。反正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下墓我和小威就行,你别搀和。”
刘娣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话。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她道:“刘阳,阿阮有没有说他们到底要在朱元璋地宫里寻找什么?”
我摇头,关于这点我私下询问了阿阮好几次,但她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她的老板需要地宫里的随葬的一件冥器,至于地宫里其他的冥器,都归我们。
现在我还是想不通,阿阮的老板这么有钱,到底朱元璋地宫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让他不惜花重金也要得到那件冥器。
我说道:“盗洞今晚开始挖,大约需要两三个晚上才行,等三天后进了地宫里不就明白了?他们这些有钱人想要的东西我们不懂。”
到了晚上9点,阿阮准时的出现在宾馆外面,十几分钟后,我们三个人坐车来到了昨天的下铲子的梅花山南部。
这时,我吓了一跳。只见秦八爷、陈阿七那伙儿早已经在了,正在我昨晚圈出来的范围打盗洞,而且和我印象中土夫子用折叠铲偷偷摸摸的打盗洞不同,一辆专业的钻探车正在作业。
小威眼珠子一瞪,道:“你们胆子也真大呀,用这玩意打洞?”
阿阮笑道:“放心,今晚蚌山方圆15里,没有一个护林员,也不会出现任何人,用人工挖盗洞起码要花三个晚上,几十米的盗洞用专业的钻探设备,几个小时就搞定。”
我们三个傻了眼,这真是大大出乎了预料,没想到这伙人这么胆大妄为,这哪里是盗墓倒斗啊,完全是考古作业呀!
本来我是不想让刘娣下墓的,因为预料打盗洞需要两三个晚上,所以今晚就带刘娣来了,没想都阿阮的老板能量这么大,直接调来了专业的钻探设备!看来今晚就要下墓探穴了!
看样子钻探作业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我走近一看,垂直的盗洞已经被打好,大型的钻探设备已经开始收拢,在下面有灯光,看样子已经有人下去挖掘水平盗洞了,钢索将一框框的泥土运送出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拿着草图站在盗洞边缘,拿着对讲机正在说话,道:“小李,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那头回答道:“已经向内侧打了12米,正在向上挖掘,已经挖了2米左右。”
戴眼镜的中年人道:“好的,按照图纸,向上5米就破土了,你再挖3米就收功。”
“明白。”
我看了一眼秦八爷那伙儿人,他们似乎也是刚到不久,手里还提着工兵铲,在发呆的看着大型机械设备。
我走了过去,道:“八爷,这什么情况?”
秦八爷苦笑道:“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哎,阿阮妹的老板不是一般人呀。”
看样子秦八爷还真不像是说谎。看来他也不明白。
没过多久,挖掘工程队开始收拾装备,将挖掘出来土都装车带走,很快,在地下作业的三个浑身泥土带着头灯的人也上来了。
这工程队似乎不愿意与我们多说话,很少交流,大约晚上11点,十余人的工程队开着挖掘钻探车扬长而去,除了已经挖掘出来的盗洞之外,连泥土都没有留下。
我们走到盗洞口,这盗洞有1米2的宽度,并不是我原先设计的垂直向下,而是有一定的角度,很陡,但不需要绳索就能爬下去。
看来那个工程队果然是专业的,不是我这个门外汉能相比的,单凭我昨晚画的草图,就能准确的进行挖掘作业,还很人性化的将整个盗洞弄成了一定角度。
阿阮拍拍手道:“诸位,现在可以行动了,现在清点装备。”
一个个迷彩背包从车里提了出来,当时阿阮给我们三个准备的装备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