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始动身,陈耕就发现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比如在自己通过华夏驻美大使馆表示自己要去华夏处理公司业务的时候,大使馆那边直接派了个参赞来跟自己对接,并且全程陪同,又比如自己的私人飞机抵达京城机场之后,来机场给自己接机的领导的级别比以前更高,再比如之后的一系列安排……
这么说,具体的不好给大家写出来,因为涉及到的级别太高,容易404,可跟以前相比,那真的太不一样了,有多么不一样呢,比如老丁同志的爱女丁若烟小姐,作为一个脱离体系、现在已经独立创业并且成就不错的青年企业家,按说是没有资格来给陈耕接机的……至于深层次的原因,就不说了……但这一次,丁若烟作为“社会代表”被列入了欢迎人群,而且还给陈耕献上了一束鲜花……
“笑什么笑?!”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的陈耕,等过场走完,丁若烟实在是忍不住了,咬着牙低声道。
“没什么,”陈耕笑眯眯的道:“就是有点感慨。”
“感慨?”
“嗯……”陈耕应道:“以前都是我给你送花,现在终于轮到你给我送一次花了,不容易啊,都这么多年了,终于能收到你送的花……”
丁若烟顿时又羞又恼:“你以为我愿意送啊,还不是……还不是没办法?”
对于献花这个环节,丁若烟一开始是坚决拒绝的:我凭什么给他献花啊?
可天知道某些人是怎么想的,先后派出了好几拨人来给自己做工作,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早知道会被这个家伙这么嘲笑,老娘就不应该答应那些家伙!
倒是老丁同志,看着陈耕随行人员的一些人,若有所思,趁着这个机会向陈耕问道:“陈先生,我看你的随行人员中,有些人似乎不简单啊。”
“嗯,”陈耕点点头,也不隐瞒:“有一些是中情局的人。”
“中情局?!”丁海军还没说话,丁若烟就惊叫起来:“你怎么把中情局的人给带来了?”
出生在外交官的家庭,丁若烟当然知道中情局是个什么性质的存在。
倒是丁海军,对自己的女儿微微摇了摇头:“恐怕这件事也不是由陈先生说了算的……陈先生,我说的没错?”
“没错,”陈耕点点头应道:“这几个人是小比尔亲自给我打电话安排的,理由是我现在已经是美国政府的官员了,所以……”他耸耸肩:“我知道这是个借口,但这个借口我没办法拒绝。”
小巴车上的其他几位官员,在听到陈耕亲口承认他的随行人员当中有中情局的人的时候,表情还有些不快,可当听到陈耕说这些中情局的人竟然是美国现任总统小比尔亲自给安排的之后,一个个的彼此对视了一番,全都闭口不言。
倒是丁若烟,有点不太敢相信:“你说那些人是美国总统亲自安排的?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丁海军的表情严肃起来:“丁若烟同志,你不明白陈先生的重要性,这么说,以对华美关系的影响力而言,陈先生比你想象的还要重要的多。”
丁若烟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了哪里:自己和陈耕太熟了,甚至于熟到自己很快就会嫁给他,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虽然知道他的很多东西、很多事情,但对这些东西缺乏了相应的敏感度,却忘记了陈耕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国家意味着什么。
归根到底,还是自己跟着陈耕站的太高,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却忘记了自己已经站在了山巅和云间。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丁若烟,陈耕郑重的对丁海军说道:“中情局的那些人,你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至于我的行程,丁先生,你应该看过了,这次我在京城最多只能呆三天,如果你们这边有什么事情,请务必安排在这三天之内。”
丁海军当然知道这些,他立刻答应道:“您放心,这些我们都安排好了。”
这些其实都是此前就已经沟通和安排好的,没有特殊的情况,没有人会随便出尔反尔。
倒是丁若烟,看了陈耕一眼,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陈耕的眼神多好使啊,看到丁若烟的样子,他立刻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有什么话就说。”
丁若烟吞吞吐吐的道:“就是……我的母校,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知道了你要来华夏的消息,校长昨天联系上了我……”
“胡闹!”丁若烟的话还没说完,丁海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骂自己的闺女胡闹还是骂华清方面胡闹:“华清的领导,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上报、走正式的渠道?他们这么做算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丁若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
丁海军是真的生气。
不止是丁海军,车上的其他几位领导也是气的肝疼。
你们华清想要邀请陈耕过去,咱们就不说你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没有你们这么做事的,你们想要邀请陈耕过去,难道就不知道走正规渠道、向组织上说明吗?别说邀请人来华清演讲是个正常、普通的文化交流,别忘了你们邀请的是谁!
在车上的几位领导看来,华清的做法简直就是乱弹琴,简直是一点组织性和纪律性都不管不顾了。
陈耕倒是没有生气,他不但没有生气,心里反而还颇有些开心:那毕竟是自己曾经的母校啊。对丁海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对丁若烟说话,然后饶有兴致的向丁若烟问道:“嗯,然后呢。”
这家伙居然没有生气?丁若烟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开心,也不管自己老爹刚刚对自己的批评了,立刻说道:“这些年来,您的那个留学生基金不是赞助了很多留学生么,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华清的留学生,校长对此非常感激,知道了您来的消息,嚣张希望您能够去华清做个演讲,算是鼓励一下年轻人,”
说完,她赶紧补充道:“另外校长也说了,知道你这边忙,不一定安排的过来,如果安排不过来就算了。”
反正我不是你们班体制内的,我管你们那么多。
看着陈耕和丁若烟竟然聊起了这件事,丁海军和车上的其他领导们心里头暗自叹息:看来陈耕是真的喜欢丁家(我们家)这闺女,看看,这都把这丫头给宠成什么样了?
唯有丁海军,在心里头暗自叹息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开心: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喜欢我家闺女的,将来嫁了过去,丫头倒也不至于吃亏受气。
陈耕听的却是笑了:“你们校长……这诚意有点不足啊,这分明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的心思发出的邀请么,我能去他们就赚到了,不去也无所谓,是?”
这话听上去像是调侃,可丁若烟却是一脸惊喜的望着陈耕:“你答应了?”
老校长拜托自己帮这个忙的时候,对这件事其实是很在乎的,不止是因为陈耕每年都向大批的留学生提供了各种帮助,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些年来陈耕在很多学术方面的事情上帮了华清很多的忙,他也知道陈耕当选底特律市市长之后,以后再来华夏的机会就少了,身份也不同于往日,自然就想抓住现在的这个机会,可他真的没把握陈耕能够答应,这才找到了自己头上。
在这之前,丁若烟自己其实也不是有多大的把握,却没想到陈耕居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看,”陈耕倒是没有拒绝:“我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腾得出时间来,如果能够腾得出时间,我就和华夏的栋梁们见一见。”
丁若烟立刻点头,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还有一件事……”
说到还有一件事的时候,丁若烟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她也知道这件事确实让人为难了——没看到自己老爹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善了么?就没有你这样做事的。
“嗯?”
“华清那边,想邀请您担任名誉教授,这个……”
“华清想要邀请我当名誉教授?”陈耕乐了:真没想到啊,自己还有回母校当名誉教授的哪一天?!不过对于这件事,陈耕没有犹豫:“客座教授就算了,哈弗商学院那边邀请我做名誉教授我也没同意,所以……”
……………………
当车子抵达国宾馆之后,丁若烟终于找到了一个空闲,给老校长打了电话汇报了这件事,听丁若烟说陈耕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要看有没有时间之后,激动的厉害:这个有没有时间,不还是要看具体如何运作么?
都是体制内的人,这个他懂。
挂了电话,老校长立刻给秘书吩咐道:“召集大家开个会,就说之前的那件事现在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