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箭射乌鸦
却说张二中射下三只水鸟来,艄公惊得合不拢嘴,赞道:
“公子好箭法!”
抓紧把小船划到芦苇荡中,那三只水鸟还在扑腾挣扎,老头侧身,几把抓住,放在船舱中。
直到太阳西下,多彩霞光把万顷的芦花染成一片粉色,如同锦锻般铺向天边。老头望着船头上并肩站着的两人如同年画中的仙子一般。
小船划向岸边,老柳树边的两匹骏马还在相依相偎,沐浴在霞光中。
岸上却站着一群人,正在等待着张二中泛航归来。
人群中有一个精瘦的汉子用手指着:“就是这个人。”
这汉子就是午间在饭铺里,要抓杨静的那个人,他吃了亏,回去把他的头儿喊来了。不用说,这都是否卦教的人。
领头的中年人,并不言语,如鹰般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二中。
老头也看明白了,这是一帮来寻仇的人,着急得瘪嘴打颤:
“公子,怎么办?是不是划向湖中间去。”
张二中气定神闲,道:“不用怕,把船划向岸边。”
小船终于靠了岸,张二中掏出几文钱来,递到老头的手上,道:
“你爱看热闹吗?你躲在远处看好了。”
老头接了钱,不敢回答。张二中扶着杨静上了岸,朝柳树前走去。
领头人道:“站住。”
张二中道:“为啥?我又不认识你。”
“你拐卖那个女孩,你以为没人管了吗?”
张二中冷笑道:“是不是拐卖,你可以问这个女孩。”
“你挟持这个女孩,她怎么敢回答?”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呢?”
领头人道:“你把女孩交给我们,我们就饶了你。”
张二中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句威胁的话一出口,张二中明显是听到了,但没有受到威胁,因为他的脚步还在朝前走,并没有回头。
领头人恼了,他在否卦教里是一个小头目,位居河北玄武护法,平时耀武扬威,早已被手下们吹嘘得剑术通神。他早已习惯了手下的点头哈腰、无限奉承,猛可地见着一个连正眼也不望他一下的人,他很不习惯,他很是生气。
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很大!
玄武护法还得忍着,因为他是护法,他还不能亲自出手,自有手下替他出手。这时,就有一个手下见机,持着长剑冲了出去。
手下朝张二中刺来,张二中抽剑还手,两人杀在一处。几个回合,手下被打败,退了回来。
另有两人持剑朝张二中冲来,张二中自然要应战,因为旁边还有美女看着呢。
以一敌二,很快,两人被打败,退了下来。护法剩下的手下有四五个之多,一齐呐喊着冲了上来,把张二中围在中央,好一阵厮杀。
按说,张二中跟这些否卦教的人厮杀,还得费一番力气,可他一来“灵蛇剑法”不断地在提高,二来他今天也是非常的得意,因此,挥动着手中长剑,如玉龙飞舞,直刺得这些否卦教的一帮人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相反,张二中却是动作潇洒至极,简直是在表演一般。
玄武护法要出手了,长剑呛啷啷出鞘,如一道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杀在一起。玄武是北方否卦教的河北护法,剑术也不是浪得虚名。两人如东海上的两条小龙,在风雨雷电中斗杀,剑势夭矫,来去如电。
两人翻翻滚滚地斗了三十多个回合。杨静自然是双眼不瞬地盯着,老头在船上更是看得舌头都伸出到嘴边了。
张二中心里不免焦躁,自己连他都战不下的话,不就在美女面前丢了脸!何况否卦教是邪教,将来自己还要挑战他们的教主,岂不是更加不可能?
想到此,张二中只得险中求胜,使出厉害招数,一剑急刺,迅如一线白光,刺中了玄武的胸前,一刺即退。那玄武涨红了脸,想要掩饰,可胸前的鲜血已流了出来,只得狠狠地望了一眼对方,向后手一招,道:
“走。”
一帮人霎时走得干干净净。
打得赢就欺负,打不赢就逃跑,这是江湖规则。死缠烂打,破坏规则,只有死路一条。
那艄公望见否卦教的人已走远,把小船划到岸边,翘着大指头,赞道:
“公子,好俊的剑啊!”
张二中走过来,从船舱里拿出三只水鸟来,递一只到老头手中,道:
“送给你一只吧。”
张二中走到柳树旁,解下缰绳,一条递给杨静,自己手持一条,准备骑马而去。
老头走上岸来,挽留道:“公子,天已晚了,两位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暂住一晚吧。”
“那怎好麻烦您老人家。”
老头摆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家就在前面住,我在前头带路。”
老头麻利地把小船拴好,提起三只水鸟来,跑到前头带路。张二中两人只得牵着马跟随。
一路上,老头从先前的沉默寡言变得唠叨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我活了七十多岁了,头一次遇见公子这么厉害的人物,要是我给乡亲们讲了,哪有一个人相信?公子要是到我家,他们才会相信小老一辈子不说假话。”
说着话,很快就走到了老头家。老头家就住在白洋淀岸边,三间瓦房,整整齐齐,地面洁净,一旁还有棚户,有两头牛,一群的羊,老头老婆、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幼小的孙子,衣服虽旧,但都干净,显然老头家是本地一户殷实的人家。
老头把张二中两人恭维着坐在八仙桌的上席位置,中堂神像的下面。老头出去,一吆喝,不一会儿的时间,四乡八邻的乡亲们都来了,挤满一屋,站不下的都站在外面屋檐下了。
把带着箭的三只水鸟摆放在桌上展览。
“是一箭一箭射下的?”
“哪里啊,是三枝连发,同时射落的。”
“啧、啧!”
“真了不起!”
老头眉飞色舞地对着一拨又一拨来人讲了一遍又一遍,箭射水鸟,大战邪教,讲得瘪嘴里唾沫横飞、口干舌燥。
这时,已是黄昏,百鸟归林,房外有一棵高大的槐树,繁枝密柯,上面落了一群的乌鸦,“嗄、嗄、嗄……”,叫个不休,噪声满耳。
“这乌鸦一直叫,真烦。”
张二中站起来,道:“我射下它们来。”
“好啊。”这伙人只是耳闻,没有亲见,这一下都前呼后拥地围着张二中走出屋外来。
高大的落光叶子的槐树上,落下一大片黑压压的乌鸦,它们望见一大群的人走了出来,有几个机警的飞了起来,望见人们只是指指点点,没有什么其他行动,又后悔地飞落树枝。
张二中长身玉立,微弓左腿,左手拉得弓如满月,右手搭上三枝箭来,“嗖、嗖、嗖”,三箭连发,直朝高树上的乌鸦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