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主卧的墙壁上挂着一面由无数个白色相框组成的照片墙,它呈不规则状,为整间屋子填补上了一种温暖的色调。朴松民在不经意间走了过去,并下意识地看起了照片。 其中的大多数都是芬格里特的单人照——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摆着风格不同的造型,展现着或微笑或妩媚的表情。 他正漫无目的地欣赏着,突然被一张十分特别的照片吸引了注意——这是一张亲子照。芬格里特站在一片绿荫荫的草地上,穿着一袭白裙,显露着幸福的微笑。一个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男孩被她抱在怀里,十分安静地看着前方;一个同样穿着白裙的小女孩,正靠在她的身上,咧着大嘴,没心没肺地笑着——看起来像是七八岁的样子。 心中莫名升出一种失落感。他想:‘原来她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呵呵,也是,她都二十九岁了,有两个孩子岂不是很正常?’ 他突然想起她的基本资料——姓名:芬格里特·亚伯。性别:女。出生日期:源纪11年1月1日。家庭住址:G区繁华区罗马小区20幢3单元13-01。职业:记者。学历:大学学历,奥尔森媒体学院毕业。婚姻状态:未婚。 他看着亲子照继续想:‘莫非她是未婚生子?那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 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点难受。他连忙告诫自己:人家的私生活是什么样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瞎琢磨了。 于是,他又返回到落地窗前,试着忘记刚才看到的照片。可眼前的景色再美,他也制止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没和她结婚?是不想和她结婚,还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这个人,是她背后的那个大人物吗? 心彻底乱了。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突然开了,芬格里特走了出来。他回过头,看见她的脸上布满了愠色。她径直走向他,问,“那个贼,昨天晚上又来了是吗?” 脑海里闪过那个黑影男的身影。 他压根就没打算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她,一是因为不想让她受到惊吓,二是因为他也不想给她解释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她还是知道了。 他有点生气,他生气告诉她这件事的那个人太不负责——她胆子再大,也只是个女人啊,她能不害怕吗?你看她现在,吓得脸都白了……你就不能用个委婉点的说法告诉她吗? 他也生气她背后的那个大人物太过胡作非为—— 私自调用总部的人力物力就不说了,还不能给她个完整的家庭……这人,可真是个混蛋…… 他避开她的视线,点点头。 芬格里特皱起眉,继续问,“而且还不是人类,是类人型高科技武器是吗?” 他又点点头。 芬格里特长吁一口气,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抱起胳膊,不说话了。 他想:让她安静会儿吧,我就先别说话了。 半晌后,她突然冷哼一声,道,“行,不就是怕我把你的臭事说出去吗?行,那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进去十五天!”说着,她便看向朴松民,认真地说,“我电脑之所以会丢,是因为里面有雅丽娜的床照。” 朴松民不禁一愣:雅丽娜的床照?就那个五十多岁,还要成天扮少女的女星?芬格里特怎么还有这玩意?她好像不是狗仔队的吧? 正想着,芬格里特突然把悬浮屏调到了他面前,并对他说,“这个是我的云端,你可以看看标记着‘Y’的那个文件夹。” 朴松民点开,见到一排照片。 芬格里特继续说,“这些照片是我的一个线人给我发来的,你看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先说说我的判断——我觉得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就是雅丽娜,因为在我目前列的几个嫌疑人里,只要她的嫌疑是最大的。” 朴松民颇感惊讶:‘她自己还列了个怀疑清单?那她怎么没跟我们说呢?她这主意未免也太正了吧?’ 带着疑问,他点开照片,发现都是一些雅丽娜和一个年轻男人的约会的照片,而且拍的还不怎么清晰。其中只有几张露点的图片,但估计是因为拍摄的距离太远,所以就像是涂了一层马赛克一样什么都看不清。 朴松民想:雅丽娜出道三十几年,身上的黑料多得都能绕天照岛跑上好几圈,她能为了几张被偷拍的照片就来杀人?这也太不可能了吧!再说了,雅丽娜既不是公司的演员,又和源义郎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公司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张艳照就动用武装力量呢? 他感觉黑影男压根就不是为了照片来的。于是,他决定先顺着芬格里特的思路往下聊天,然后再趁机看看其他的文件。 他说,“你刚才说你有几个怀疑对象,能不能先跟我说说这些人都是谁?还有你为什么会排除他们?” 芬格里特长吁一口气,道,“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达拉斯,我那天是怎么惹到他的我就不赘述了,我就说说我为什么会排除他吧——他现在是提提里奥·帕沃的秘书,也就是新秩序派的司长候选人的秘书,所以,他肯定不希望事情闹大,如果电脑是他偷的,那他肯定不会选择杀人灭口,因为他只要看过里面的资料就能知道——我根本没有掌握他杀妻夺产的实质性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