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讹庞听了刘奇的分析,当即朗声大笑。 “这你就无需操心了,老夫心里自有一番计较。” 随即又聊了几句,张义就找了几个借口告辞了。 他和没藏赤地走出房间以后,就疑惑问起国相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藏赤地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低声说道:“你就等着看吧,这次有人要倒霉了。” 不等张义追问,没藏赤地将话题一转,聊到了那位青木先生。 “哥哥已经派人去打探青木先生的行踪了,等摸清楚了,咱俩就动手。” 张义没想到,对方遭遇这么一番变故,居然还对青木念念不忘。 “大哥,这里可是兴庆府,街上布满了飞龙院的人。咱们现在动手,是不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没藏赤地已经伸手打断:“哥哥就是要在太子的眼皮底下,把那个青木宰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张义见对方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好出言再劝。只能点了点头:“行吧,一切任凭哥哥吩咐。只是……。” 他故意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只是小弟的功夫实在差劲,恐怕帮不上什么大忙。” 没藏赤地倒是毫不在意:“动手的差事,哥哥这边自然有人去做。到时候,你只需给哥哥出出主意也就是了。” 稍后,张义在辞别了没藏赤地后,就回到了家里。 等他一番梳洗过后,就慵懒的躺在床上,说什么也不想起来,只想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 只可惜,他这个想法终究会落空。 张义才躺下不久,小三子就在门外轻声呼唤:“郎君醒来,郎君醒来。” “干嘛啊?”张义连起身下床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询问。 “郎君,兵部派了一名小吏过来。指名点姓的要您出去答话。” “靠!没完了是吧。” 等张义骂骂咧咧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见那名所谓的小吏,已经坐在正堂喝茶。 小吏也算知趣,见刘奇走进房间,连忙起身行礼:“兵部武扩,见过刘县尉。” “嗯。”张义疲惫的应了一声,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紧接着,就用慵懒的声音问道:“你来找本官何事啊?” “小人是奉了兵部员外郎,库贺郎官的命令,前来请刘县尉去赴宴的。”小吏的态度很是恭敬。 张义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始终想不起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个复姓库贺的。 不过一个兵部郎官,怎么说都是从六品。况且还是人家主动邀请自己赴宴,张义也不好推辞。 他进屋换了身衣服,就跟随着来人去了酒楼。 半个时辰后,当他走进二楼雅间,看清那位邀请自己赴宴的人以后,不禁愣在了原地。 此人正是这两日提审自己的其中一位,他甚至依稀记得,在整个提审的过程中,面前这位始终对自己报以善意的微笑。 “夏邑县尉刘奇,见过郎官。”张义行礼的姿势,可以说是一丝不苟。 库贺利也起身还礼,并邀请对方入座。 待二人各自落座,库贺利也没有藏着掖着,立即表明了邀请刘奇的意图。 “那天听了你在牢里,训斥程麟几个人的一番话,本官很是有些感触,所以今日约你出来见上一面。” 张义闻言大喜,他正愁没有渠道结识一些文官呢,这不是机会就送上门了吗? “那些都是下官的狂悖之言,倒是让郎官笑话了。” 库贺利摆了摆手:“刘县尉自谦了,那些言语可以说是句句说到了要害。假如程麟等人,当时能当机立断,也不至于被那些吐蕃人得逞。” 二人,一个有意结识对方,一个心存巴结。一时间,酒桌上的气氛倒也融洽。 待酒至半酣,库贺利把酒杯放在桌上,才微笑看着刘奇:“刘县尉,想没想过换个地方为官?” “换个地方?”张义好奇看向对方。 库贺利点了点头:“不错,本官打算上书朝廷,把你调到兵部。不知刘县尉意下如何?” 从本心讲,张义心动了。按照官场规则,自己只要这么一调动,少说能官升一级,也就是从正八品,升到从七品,那样距离自己跻身朝堂的目标,又进了一步。而且,那可是兵部啊,不是什么刑部吏部。自己能接触到海量的军事信息,这是任何一个秘谍都梦寐以求的。 只是,对方把自己调进去,又存着什么目的呢? 二人终究是第一次见面,在没摸清对方底细之前,张义还不想贸然应允。 思忖片刻就说道:“下官感谢郎官的看重,只是事发突然,能否容下官考虑几天,再做答复。毕竟,为官不易,下官也怕……,呵呵。” 尽管刘奇说的隐晦,库贺利也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微笑点头:“当然可以,这也算是件大事呢,是要考虑清楚才好。” 接下来,二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是推杯换盏,聊些风花雪月。 晚间,等他走出酒楼的时候,有心去国相府找没藏赤地问问库贺利的背景。但见天色已晚,也只能就此作罢。 不过,在他转过一个街角的时候,就看见前面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经过一番仔细辨认,张义猛一拍额头,这不是西市吗?前面就是杨澍开的“绣春楼”了。 要说在这兴庆府,有谁最了解一位官员的底细,恐怕除了飞龙院和吏部,也就是这“绣春楼”了。 张义玩味一笑,就装作一副酒醉的模样,走进了喧嚣热闹的绣春楼。 他这边刚一出现,在后面点算账目的杨澍,就接到了手下人的禀报。 “这位怎么回来了?” 杨澍也来不及思忖缘由,就放下手里的账目走出房间。 “刘郎君?这可有日子没见了,前些天杨某还在李副使面前问起您呢。您这些日子,是去哪儿发财了?” 来到大厅的杨澍,立即迎着刘奇走了过去。 张义也是极为配合的拱了拱手:“出了趟院门,这不是刚回来吗?想着来看看你生意做得如何了。” “郎君,好不容易来一趟。您看是安排个姑娘伺候您呢,还是……。” “别来这套,我真是途经这里,进来随便看看。” 说着,张义就在杨澍的陪同下,在各处逛了起来。 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是,二人逛着逛着就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