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诧的同时,李陇率先反应过来,先瞥了一眼身旁的刘欲,见对方面色如常。 他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时,张义已经小跑着迎了上去。 “老管家,怎么还把您老惊动了。” 管家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这才拱手向刘奇问好:“刘县尉,我家老爷说了,你这是新官上任,让老夫代他老人家登门道声恭喜。” 说着,手向后一伸,一名随行的家丁立即递上一支锦盒。 管家掀开盒盖,从中取出一枚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腰牌,其中间赫然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 在向在场众人展示一番后,这才亲手交到了刘奇手里:“没别的,祝刘县尉从此平步青云,前程似锦。” “啊!”当众人看清那枚腰牌所雕琢的图案时,不禁发出阵阵惊呼。 其中几个有见识的,立即低语起来。 “我滴个乖乖,那可是玉狼头。” “那可不,只有没藏部族的亲支近派才能拥有的东西。” “这么说,咱们这位刘主事是没藏部族的人?” “那必须得啊。你以为这种腰牌是能随便带的?” “我终于明白刘使君为什么让咱们来给这位贺喜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咱一会儿多敬那位几杯,好歹也攀攀交情。” 众人低语的同时,这些声音也钻进了张义的耳朵里。 此时的他,可谓是畅快之极,抱粗腿的感觉可真好啊。 当他邀请老管家留下来赴宴的时候,却被对方婉拒了。 “刘县尉,我家老爷还在府里等着咱回去回禀呢。” 张义又挽留了几句,见对方真心要走,也只能率领在场众人将老管家送到门外,又亲自搀扶着其登上马车。 直至马车已经跑的没影了,张义才转回身对众人抱拳施礼:“诸位,咱们入席吧。” 此时此刻,最失落的当属李陇了。 他算是这些人里,最先认识刘奇的,也是最先将对方收归门下的。 只可惜,自己只当对方是一个牟利的工具,一味的利用对方,连最基本的身份背景都没有搞清楚。 念及至此,他看向一旁的刘欲,恰巧对方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 李陇老脸一红,不禁出言讥讽:“刘欲,你不是太子的人吗?什么时候改换门庭攀上国相这根高枝了?” 刘欲轻笑一声:“李兄此言差矣,咱们都是皇帝的臣子,心中只能有一个主子。” 闻言,李陇越看对方越恶心,心里连续问候了对方老娘几遍。就一甩袍袖,随着众人走进锦云楼。 转眼间,距离那次锦云楼饮酒已经过了十天。 张义看着面前的凉州城墙,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日。 自从没藏管家送他腰牌的消息,经赴宴的众人传播出去以后。他那套不大的小院,就热闹的如同集市一般。 那些想借机攀附没藏家族的官吏,纷纷借着刘奇升迁的机会,提着重礼到小院登门拜见。 对的,没看错,就是拜见。哪怕是一些已经花白胡须的官员,见到刘奇都与其兄弟相称。 这也让刘奇借机认识了不少各部官员,为自己积累了不少人脉。 在这些人里,自然少不了李陇。 这位曾经的上官,选择了最有效的送礼方式。 直接拿出绣春楼和酒坊的两成股份作为礼品,也算是以最大诚意来弥补二人之间的关系。 于此同时,还交给张义一枚银质腰牌,据说可以让凉州府的那些探子唯命是从。 对这个东西,张义倒是不太在意,自己和没藏赤地的关系比一个腰牌好使多了。 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 张义找了一个恰当的机会,提着重礼登门拜见没藏讹庞。并得以进入后院书房,这位当朝国相更是亲自面授机宜。 “刘县尉,咱们进城吧。”同行的顾师爷出言提醒。 张义点了下头,就跟随对方脚步走进了凉州城。 整个西凉府下辖五县,分别是盐山,清池,济桑,胡丰,夏邑。 这五县除了胡丰和夏邑,其他三县都位于城外。而胡丰和夏邑也将凉州城从中一分为二,城西是胡丰,城东为夏邑。 顾师爷是知道官场规矩的,新任官员一旦进入辖区,哪怕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先去辖区内的衙门报到。 半炷香后,顾师爷就领着刘奇来到了位于城东的一座衙门门外。 他指着衙门说道:“刘县尉,这里就是夏邑县衙了。” 张义自然是不方便带着顾师爷进去的,随即与对方告辞。 带着随行的小三子和小六挑选的高手傅文傅武两兄弟,来到了衙门前的台阶下面。 “干什么的!”还没等张义开口说话,一名站在门外的衙役就当先发问。 张义掏出吏部颁发的任命状:“去通报司马知县,就说新任夏邑县县尉刘奇等候拜衙。” 衙役当即一惊,倒没敢因为面前这位太过年轻而起了轻视之心,在仔细检验了任命状后,就逃也似的冲进衙门,去给知县司马迟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