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安抚住陈学武,便出了镖局来到了韩成藏身的小院。 过去几天,对于几乎全军覆没的韩成来说,除了考虑怎么报仇以外,更多的还是找到一个让人足以信服的借口,给师父寿喜和萧特使一个交代。 “韩先生,我昨日下午才跟随管家回到东京城,听门子说,你之前找过我?” 走进房间的张义倒不见外,行礼过后,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之前韩成确实找过对方,在写陈学武的告状信的时候,他就想找张义过来共同画押。这样能提高可信度,争取一举将那个陈学武扳倒,自己就能取而代之。如今可倒好,那封告状信还没有得到答复,自己却是麻烦缠身。 他眼珠一转,并没有接张义的话茬,而是问道:“则成,你回来以后,见过陈学武了吗?” 张义虽然不知道对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的摇了下头:“你是知道的,他那边早被西夏人盯上了,我身份又比较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去那边为好。” 韩成眼睛一亮,一边给对方杯子里添上茶水,一边故作闲聊的说道:“则成啊,我之前找你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觉得陈学武此人如何?” 听话听音,有了之前和陈学武的那番对话,张义立即提高了警惕。 他面露疑惑的问道:“韩先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韩成不直接回答:“这个你先别问,就先回答我的问题。” 张义故作沉吟,这才缓缓说道:“不瞒你说,我和老陈见面也不过几次而已,连熟悉都说不上,就更谈不上有什么评价了。” 韩成见对方推脱,立即说道:“此话差矣。好歹也是见过几次嘛,至少会有些一些观感看法的,你也不必遮掩,咱们就当是一场闲聊。” 张义若有所思的说道:“印象只能说非常一般吧,怎么说呢,这个老陈要说经验还是有的,只不过办事能力上,还是有些欠缺。” 韩成听对方言语中的意思,似乎是对陈学武有所不满。顿时来了精神:“能具体说说吗?” 张义越来越确定陈学武的猜测是正确的,韩成这个老小子分明是在套自己的话,从而达到把陈学武挤走的目的。 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随口说道:“这还真不好说,反正我和老陈之前有过两次合作,感觉合作起来磕磕绊绊的,不是那么顺当。特别是处理西夏人这件事情上,前后损失了那么多部下,他应该负主要责任。” 韩成像是发现了知己一样,“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 “对!就是这个意思,则成啊,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韩先生,你这是到底要说什么啊?”张义好奇问道。 韩成面色痛苦的说道:“则成啊,实不相瞒,陈学武在行动中出了不小的岔子,导致我从国内带来的手下,都死在了西夏人的屠刀之下。” 张义故作震惊的惊呼了一声:“啊!韩先生!你说什么?你从国内带来的手下死了?还是西夏人杀的?” 韩成似乎整个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做出回答。 张义已经打定了主意,陪对方演下去,倒要看看这个韩成为了镖局的利益,能干出些什么事情。 “韩先生,那你刚才说,老陈出了岔子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你那些手下的死有关系?” 韩成痛苦的点了点头:“则成啊,就在前几天,我带来的那些个手下,被人杀死在了藏身的院子里,我这边也是今天上午才得到的消息,就是陈学武在上次暗杀西夏人的时候,没清理干净首尾,被西夏人寻迹盯上了。以至于咱们近二十个兄弟全部被害。” 张义闻言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暗骂这个韩成心思歹毒。这已经不是将陈学武挤走那么简单了,分明想要对方的性命。 他故作惊讶的问道:“消息确实吗?有没有多找些人,再重新调查一遍?” 韩成双手一摊:“我接到消息后,又从不同渠道了解了一下,已经可以确认是陈学武的过错无疑了。” 张义痛苦的闭上眼睛,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良久,他才看着对方说道:“韩先生,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韩成也同样盯着张义的眼睛,缓缓说道:“我打算修书一封,向萧特使禀明此事的来龙去脉,而你只需在落款那里画押即可。” 张义算是彻底明白对方的用意了,刚才说的那些个屁话,无非是想拉自己上他的那条贼船。 他思忖片刻,便说道:“韩先生,我看画押就不必了,当初离开析津府的时候,老爷和寿喜公公为了掌握这边的情况,就给我安排了一条暗线,等我回去吧,自会写一封书信,向他们提及此事。” 见对方还要再劝,他伸手打断道:“韩先生,此事太过重大,仅凭一封书信,也很难说的清楚。我看不如这样,你带上陈学武回一趟析津府,给他一个向老爷当面解释的机会。哪怕是如你所说,那个陈学武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最后是打是罚也让他无话可说。” 韩成哪里敢让陈学武和自己,找萧特使当面对峙啊,那样一来岂不是就露馅了?搞不好,萧特使先把自己收拾了。 他摆了摆手:“我看这就不必了,距离析津府也有千里的路程。陈学武怎么说,现在还是东京城的统领,擅离职守总是不好的。” 张义在此期间,早已想好了对策。见对方不上当,他继续劝说道:“韩先生,正因为陈学武是东京城的统领,就更不该草率处理。难道说,此事还有什么隐情?是韩先生不方便向我透露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成也不好坚持己见了。他可是知道于则成在自己师父心里的地位,如果被对方看出什么不对,再给师父修书一封,阐明此事的疑点,那自己的麻烦可是不小。 韩成当即微笑说道:“则成啊,哪里有什么隐情啊。我想了一下,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就安排,让陈学武跟我回析津府当面对峙的事情,到那时,定让他心服口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