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思礼和寿喜主仆二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不知道都这个时辰了,对方派自己护卫登门是何用意。 寿喜思忖片刻,便向萧思礼提议道:“主子,不如老奴先去见见对方,看薛谦派他来是个什么意思。老奴回来向您禀报后,您再考虑见还是不见?” 萧思礼也觉得寿喜考虑周到,便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张义自然知道对方来的意思,八成是来报丧的。便施礼说道:“老爷,小子忙活了一天,连口饭还没吃呢。小子想去寻口吃的。” 如今张义在萧思礼的心中,也算是一名心腹了。自然是满口答应,还特意让他去找李山,说李山比前院的厨子手艺好。 当张义来到后厨见到李山,依然保持着以往的亲切热情:“李叔,小子来看您了。” 正带领着小徒弟忙碌晚饭的李山,听到声音转头看见张义后,也是一脸笑意:“我以为你小子升了主事,就把你李叔忘了呢。” 张义向小徒弟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对李山露出讨好的表情说道:“李叔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小子就算把自己名字忘了,也不能忘了您啊。” 说完,便顺势坐到灶膛前面,帮着李山烧火添柴。 李山一边拿着锅铲炒菜,一边问道:“说说吧,到底来李叔这里干啥?” 张义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这才说道:“小子忙活了一天,还没吃饭呢。想着找您来蹭一顿。” 李山佯装不喜,“哼”了一声,便吩咐小徒弟,把悬挂在房梁上的竹篮子取下来。 “幸亏我这里存了些酱肉和烙饼。” 张义站起身,手在衣襟上随意抹了抹,便要去接竹篮子。 李山这时又说道:“慢着,饼子是凉的,一会儿我做个鸡蛋汤,你泡着饼子就着酱肉吃。” 张义痛快的答应了一声,便又坐了回去,随手给灶膛里添了两根木柴。 此时,箫管家扒着门框喊道:“于则成,寿喜公公让你去老爷书房呢。” 张义看着李山,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李叔,您给小子留一口啊,小子一会儿就回来。” 李山痛快的答应了一声,便继续忙着给老爷准备晚饭。 张义再次走进萧思礼书房的时候,就见主仆二人已经没了刚才的精气神,都是紧皱眉头,面露沉思之色。 寿喜被张义的关门声惊醒,抬头对其说道:“则成啊,事情有了变故,薛谦被人射死在衙门外的大街上。” 张义惊讶的表情早在脑子里,模拟了几十遍。当即发出一声惊呼后,又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对方:“谁干的?” 寿喜摇了下头,表示不知。 张义再次做出沉思的样子,似乎在想谁是凶手。 此时,萧思礼不耐烦的说道:“寿喜,立即带人把哈勒昌控制起来。” “不可!” “不可!” 就在萧思礼话音刚落,寿喜和张义异口同声说道。 萧思礼自然知道寿喜说这话的意思,无非是劝自己冷静,哈勒昌是皇帝亲军,不是说抓就能抓的。 只是于则成的一句“不可”,让他面露不喜,才把这小子提到主事的位置,就敢忤逆自己的意思了。 张义没给寿喜说话的机会,抢先用请示的语气说道:“老爷,还请听小子说说对此事的看法,您再选择怎么处置哈勒昌。不知可好?” 萧思礼皱眉上下打量对方一番后,才耐着性子点了下头。同时说道:“倒要看看你小子能说出什么话来。” 张义先抱拳行了一礼,算是为刚才反驳萧思礼的道歉。 等站直身体,才开口问道:“老爷,您觉得哈勒昌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思礼轻蔑一笑,似乎不屑回答这种问题。 张义见对方不答,继续问道:“小子虽然只在酒席那天,见过哈勒昌一面,但可以说对方虽然跋扈,却不是那毫无心机之人,不知小子这话可对?” 萧思礼继续不理,寿喜却在一旁插话道:“小子,你说这不是废话吗?不说那哈勒昌身居指挥使的高位,只说他能被皇帝陛下选中。这种人就不可能只是个莽夫。” 张义点了下头,继续说道:“那小子再问,薛谦的死与哈勒昌有多大的关系?” 这时萧思礼是真压不住脾气了,烦躁的说道:“这还用问吗?分明就是他哈勒昌干的。他派李顺暗杀未果后,借着傍晚下衙的机会,便改用暗箭射杀了薛谦。” 张义听完萧思礼的分析后,转头看了一眼寿喜。 寿喜心中虽然有些疑问,但是老爷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反驳,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张义见面前这主仆二人,都将矛头指向哈勒昌,心中就是一喜。 不过,面上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问道:“老爷,爷爷,小子再问,如果换做是您两位,早上暗杀失败后,还会安排第二次行刺吗?” 张义恰巧问出了寿喜心中疑问,寿喜果断了摇了头说道:“按理说,早上暗杀失败后,就该换个时机,或者等这阵风声过了再动手。难道说想薛谦死的另有其人?” 萧思礼其实早就想过同样的问题,只是思来想去,这析津府想置薛谦于死地的也只有哈勒昌了。 张义摇了下头,低声表态道:“小子和老爷想的一样,这次还是哈勒昌出的手。” 寿喜当即反驳道:“那这理说不通啊。” 张义意味深长的一笑,继续分析道:“在小子看来,这完全说的通。” 看到主仆二人同时疑惑的看着自己,张义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定的挑拨离间计就要见效了,便继续压低声音,故做神秘的说道:“老爷,爷爷,小子是这么想的。那哈勒昌既然不是一介莽夫,可又连番出手,置薛将军于死地。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 说到这里,张义故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转回头,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那就是哈勒昌得了那人的指示,必须将析津府的统辖权抢回来。” 见寿喜要反驳自己,萧思礼陷入了沉思,张义继续加了一把火:“哈勒昌能拿出一份圣旨,难保他没有密旨或者得了什么口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