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三人跟了过来。依然不发话,持剑围了上来。 方后来这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先观察着再说,别见了墙就跳,搞不好对面是个坑呢。 方后来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箓,这是之前得了空才绘制的,仅四五张而已。 方后来目前的境界是刚刚破甲,若狠命一拼也能从宗师跨到金刚境,若是身体完全恢复便可稳定在金刚境。 此时的他,对付一般的人完全不需要用符箓来排阵,仅内力外放便够自保了。 况且在平川城,严禁私斗的法令下,巡城司的兵丁走动的很勤快,比珩山城安全的很,连刀都不用带的。 此时,以他目前的本事,借助符箓、法器,威力大增的同时,动静也更大,本非所愿。 当然,方后来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如此。 弹指间,符箓尽出,稀疏得落在几处,又心疼地散出些碎银子,作为符箓的引子,可以更快施法。 当中两人已经发现那素掌柜是大武师境,所以才敢放心杀来,不料,这女人竟然强悍非常, 败相频现,却真力绵延不绝,招式精妙,那一双玉簪更是大杀器,青钢剑都让它磕出了裂纹。 反倒是方后来这个手无寸铁的破甲境看起来更弱,接了金刚境几招,便有些乱了手脚。 便想着先解决了这个碍手的玩意,再专心去对付素掌柜。 方后来一边风行阵踏起来,一边寻那逃生的方向, 待到几人聚到五行火灵阵内,方后来便捏起了五雷诀,真力灌输之下,法阵内所有人真力运转迟滞,那三人便如人在浪中, 剑往高处刺去时,却真力骤然消减,如弓弩之末;往下削砍时,又如真力修为暴增,突然控不住手中剑。 一来二往,那三人杀的费劲扒拉,方后来两人却躲得如鱼得水,只是方后来明白这时效维持不了多久。 这时,方后来忽听身后有人小声得喊叫起来:“恩公,恩公。” 方后来侧脸偷望过去,一张圆圆的脸正摆在左侧的墙头上,看着圆脸上的小眼睛,以及那有些歪斜的发髻,方后来认出来了,正是史大星。 他怎么在这里,方后来一愣。 那史大星紧贴着墙头,微微向他一招手,方后来便明白了,从那里走安全。 方后来小声向素掌柜招呼了一句:“跟我走。” 于是率先向右侧猛攻了几招,引得那三人一齐往右边去了。 然后再低低喝了一声“走。” 便往后一滑步,背后靠上了左侧围墙,双脚一蹭,跃上墙头。 素掌柜得了信,紧跟其后。 从墙头跃下,是一条极窄的巷子,两侧高墙,中间仅仅容纳一人通过。 史大星头前引路,方后来与素掌柜亦步亦趋地快速穿过巷子。 走了七八十丈远,便从巷子里出来了,过一个窄道口,又是一个巷子,只是比之前宽敞了许多。 这巷子里两边靠着好几列长竹排,还堆着好些个破箩烂筐,巷子上面系了几条晾衣绳。 顶上还横着几个长竹竿,乱七八糟挂着十来件破旧的衣裳、篮子等物件。 地上一摊摊污水印渍隐约可见,这里的应是些穷苦人家的后院。 前面房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聊天声,和一两声野狗的吠叫。 素掌柜皱了眉头,脚下停了一停,方后来一把拽住她的手:“快点走,要追上来了。” 她也顾不得地上的污渍,一提裙摆,足尖点地,身形微微变幻,几步跳过去。 此时那三名金刚境刚刚从窄巷子里冲出来,那史大星分明对这里轻车熟路, 右手一摆,一条长长如碗口粗的横竹竿,被他扣在手掌中, 用力摇摆了几次,牵扯了那靠在墙边的竹竿,如乱风过岗,纷纷胡乱砸了下来,拦在了巷子口。 方后来随手捏了五雷诀,也抓了条竹竿用力劈过去,那竹竿砸在一起,登时一震,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纷纷炸开。 炸碎的竹块砸在追来的三人身上,如一阵乱石轰过, 那三人举剑左劈右砍,要害俱是挡住了,只除了衣襟上又一些小破损外,倒是无甚大碍。 那附近屋子的人,听了动静,将灯拨得更亮了,有几户人家,叫喊起来:“谁,谁在那里?” 这期间夹杂着一阵鸡鸣狗叫,甚至有人“铛铛铛......”敲起了响锣,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抓贼啊。” 经过前几年的围城之战,平川城那些个普通人家,不但都学过一些武艺,甚至曾经还上过城墙守过城, 因此胆子都颇大,好几人都一手提灯,一手拽着锄头短刀,甚至还有长枪,一齐冲了出来。 经过这一阻挡,那三人再去找方后来等人,却再也无法寻得半点踪迹。 他们互相看了看,仍旧不死心,跃上附近屋顶,左右扫视一番, 一直看到巡城司有人往这边跑来,实在无法,只能恨恨退去。 方后来三人隐在墙角一动不动,看到那三人在屋顶疾奔,闪转腾挪如履平地,不一会便远去了。 这时,那史大星方才松了口气,哐当将一面破锣丢在地上。 他刚缩回伸长的脖子,一扭头,却看到一只细长的手,倏地伸过来,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倒了墙上。 史大星毫无反抗之力,被捏得脖子青筋暴起,眼珠子快鼓出来了。 “他上个街口就跟着我们了。在墙头看了我们许久。”素掌柜眼里寒光乍现,低声问道, “你是谁,为何引我们过来?” 史大星被她这么一掐,眼前一黑,哪还能言语,双手乱抓,双脚踮着起来,在地上直搓,差点闭过气去。 方后来赶紧拍拍素掌柜的胳膊:“你松开,松开,我认识他。” 素掌柜这才将手一松,哼了一声:“獐头鼠目,不像好人。” 虽然这史大星确实有一点点猥琐,还确实有些偷鸡摸狗的习惯, 但人家好歹冒着危险来引路,你看了一眼不舒服,就将人家掐的差点背过去气? 方后来有些恼火:“人家好歹是来救咱们的,你下手这么重?” “谁知道他是不是不怀好意,”素掌柜嗤笑了一声,满不在乎, “再者,我还用他救?我只是不想杀那三个人而已。” 方后来懒得理她,心中哼道,喝了酒便吹牛,你刚才有本事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