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三牛就与王柱子玩到了一起,两人坐在炉灶前,总共两个炉灶,一人看守一个,不时的往里面添柴。 炉灶上的热水开了,白气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赵欣打开锅盖,舀了几瓢热水倒在木盆里,然后又往锅里填满冷水,便去清洗兔肉了。 人多肉少,一只兔子不好分,怎么办?赵欣把兔肉从骨头上分离,然后切的粉碎,最后倒进锅里与洗好的粟米一起煮,等到快熟透时,又把洗净切好的青菜放进锅里,煮熟后再搅和几下,晚饭便做好了。 “三牛,饭熟了,回去把婆婆他们叫过来。” “哎。”张三牛起身,把手清洗干净后带上手套,小跑着回了家。 回家后,张三牛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张二牛。 李敏正在纺织室织布,张晨就坐在一旁,方便李敏看管。 张三牛轻易的就能找到李敏,问道:“娘,吃饭了,二哥在哪里?” 李敏好奇的问道:“不在家吗?”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可能是出去了。” 李敏数落道:“这孩子,又出去偷玩了。” 张三牛不想再花费时间找张二牛,说道:“没事,不用管他,他回来找不到人,自然知道去哪里吃饭,我们走吧。” 李敏一想,也是,于是点头同意:“嗯,走吧。” 来到木材场地,张运国与张大牛所带领的大部分人马也都回来了,正在轮流用热水洗手。 在寒冷的大雪天,能用热水洗手净脸,也是一件惬意舒适的美事。 所有人来的时候也都是自带碗筷,洗手后排队等着赵欣打饭,现场有说有笑,一片热闹。 赵欣接过一个大碗,填满米饭后大声说道:“不够再来,饭管够。” 其中一人嚷嚷道:“去年李地主翻修房屋,每顿只给一碗饭,仅能吃个半饱,你可别骗我啊。” 赵欣笑着说道:“叔,只要吃得下,三碗都可以。” 那人大笑着说道:“那你可要瞧好了。” 另一人说道:“黑子,你可别吹牛,就你这样,我看两碗就吃撑了。” “哎,这怎么还有肉啊,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运国,你是不是家里钱多闲得慌啊?” “是吗,还有肉,我得赶紧尝尝。” “嗯,不是竹鼠,也不是羊肉,倒有点像是......” “兔子肉。” “对,就是兔子肉。” 张运国笑着说道:“羊肉我也请不起啊。” 有人调侃道:“你家里不是十几只羊吗?杀一只不就有了。” 又有人说道:“有肉吃就不赖了,还想吃羊肉,美得你啊!” 张运国豪爽的说道:“别急,等冬至就杀一头,到时大家一人提两斤回去,就这么多,多了也没有。” “运国,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到时可别食言。” “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张运国说话不算话。” “那倒没有。” “......” 对于底层吃不饱饭的百姓来讲,人多的时候总是热闹的,尤其是在有充足的食物的时候。 张三牛吃了一碗米饭,打了一个饱嗝,随后把碗筷放在盛有清水的木盆里慢慢清洗了起来。 雪下得越来越大,在大家伙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张二牛披着蓑衣顶着风雪眉开眼笑的走了进来,即使脸颊冻的通红,也无法遮掩他那得意的表情。 赵欣嘱咐了一句:“饭还没凉,趁热吃。” “哦。”张二牛满面红光的大步走到炉灶前,手脚利索的给自己打了一碗米饭。 张三牛在一旁小声腹诽道:“这么高兴,怕不是捡到钱了吧。” 第二天,张运国把张三牛带到所有人的面前,说道: “老木头,你家三代都是木匠,今天你带着所有的木匠只管加工木料,有什么不懂的问三牛,他什么都知道。” 老木头瞪着眼睛看向张三牛,仔细打量了半天,说道: “运国,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家这个小崽子,能知道些什么?” 老木头问张三牛:“三牛是吧,我问你,你知道锤子吗?” 张三牛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老木头看向张运国:“你看看,他连个锤子都不知道,你让我向他请教?” 张运国被老木头问的无话可说,他也很是疑惑,那个水车明明是在张三牛的指导下做出来的,张三牛怎么会不知道锤子呢?张运国看向张三牛,用眼神询问,你小子在干什么呢? 张三牛无奈的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我不需要知道什么是锤子,我只需要知道,我们要做出的东西是什么。” 老木头问道:“你要做什么?” “水车。” “水车是什么?”张三牛有些不耐烦了,非亲非故的,倚老卖老不说,还不是什么大人物,赚名气的东西能告诉你吗? “我觉得你不需要知道水车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摆好自己的位置,多看多学少问,把我需要的东西做出来就足够了。” “这孩子。”老木头尴尬的笑了两声,张三牛直截了当的说道: “也不是什么难活,就是把那些原木切割成条。” 随后,张三牛取来一截水车上的主辐条,说道: “就按照这个尺寸做,至于上面的榫卯先不要管,32根为一组,能做几组算几组。” “目前就做这个,做上几组之后再做其它的东西,最多10组。” 其他木匠看到主辐条之后,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活呢,闹了半天就这啊。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不断的重复,主辐条做好之后还有连杆,连杆分为内部连杆、外部连杆以及尾部连杆,随后是横杆和尾部横杆。 至于刮板与竹筒,张三牛不急着做,这一步他准备放在最后,与水槽、支架同时做。 至于竹水车更是简单了许多,只需要把长短粗细大致相同的竹子劈开即可,唯一麻烦的就是搭建水车时,多处需要用绳索捆扎,竹条垒在一起,很快便垒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