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面上一愣,咳了几声方道:“你现在身子刚好,且好生养着……” “阿苏!央儿呢!”冀镡厉声质问了一句,只觉得自己喉咙处泛上来一股甜丝丝的腥气,好像是出了血。 冀镡昏迷这两日一直在不停地做着梦,梦中魏央一遍又一遍地倒在他面前,含笑对他说了一句:“你别慌,我不疼……” 她怎么可能不疼!冀镡只恨自己不能跳起来为魏央承受那份疼,她怎么敢。怎么敢为自己挡一箭! 苏晋扶住冀镡,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央儿在魏家帐篷里呢,还在高热之中,皇上也遣了太医过去瞧。” 冀镡甩了苏晋的手就往出门去看魏央,奈何躺了两日。身上半分力气也无,刚走几步又是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你……”苏晋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冀镡扶了起来。“罢了,我也是难得瞧见你镇南世子如此失态,我便搀了你去看央儿吧。” 苏晋见冀镡这般固执,想来不允了他去,他是半分也不会安生,只好上前将他搀起,叫冀镡借着自己的力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冀镡在苏晋门口小小声说了一句话,差点叫苏晋一个七尺男儿泪洒当场,冀镡说:“阿苏,我怕……” 我怕……苏晋从来不曾听冀镡说过这两个字,从前冀镡也跟着镇南王爷在战场厮杀,面敌数十万他都不曾说过一个怕字,那年战术失策,冀镡带着一小队人马偷袭失败,于敌军后营被堵住,几百人对几万人,他硬生生是撑到了天亮援军赶来,那时候,他都不曾说过一个怕字。 可是现在,他在苏晋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怕”,苏晋知道,冀镡是真的怕了,他怕魏央就这么醒不过来,为了救他一命而再也不能见他一面。 也许这便是世人常说的,姻缘到了深处,就是劫数。 冀镡在苏晋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赶到了魏家帐篷,打了帘子进去时,魏成光正和魏岚一起守着魏央。 “见过世子。”魏成光和魏岚给冀镡行了礼,又和苏晋相互见了礼。冀镡望着榻上仍旧闭着双眼的魏央问了一句:“央儿怎么样了?” “回世子的话,”魏成光拱了拱手,也是眼睛通红,一看便是熬了好几天,“皇上已经遣了太医来瞧,说是若能退了热便无事……若是退不了……” 魏成光说着便是一哽,深呼吸了几下方才继续说道:“这几日沈小姐和厉小姐常常来看着,潇妃娘娘也遣人送了好些药材来,想来小女……定然是能熬过此关的……” 冀镡点了点头,走到榻边坐下,小心翼翼将魏央的手握在手里,感受着她冰凉小手上仅存的温度。 会好起来的……央儿……我不许你有事…… 魏成光看着冀镡也是一脸的苍白,拍了拍魏岚的肩说了句:“想来世子刚醒不曾用饭,岚儿,你去厨房要一些,然后也去歇一歇吧,这两日你也是熬坏了。” 冀镡只拉着魏央的手,希望能将她的手慢慢暖过来,希望她下一秒就睁开眼睛,朝自己眨眨眼睛。 不过还好,还好她还有呼吸,还好她的脉搏还在自己指尖跳动。 忽然听得帘子一声响,魏成光以为是魏岚回来,起身去迎,却发现一个穿着浅黄色衣衫的掌事姑姑端着一碗药,见众人都在,忙行了礼,娇俏地笑了一声说道:“潇妃娘娘叫我来给魏姑娘送碗人参汤,顺便叫魏大人放宽心,皇上也说了,时常遣御医瞧着,总归不会叫魏姑娘有事的。” “劳烦姑姑了,”魏成光接过那碗姜汤来,“还烦请姑姑替我谢一谢潇妃娘娘,多谢娘娘多日照料,待到小女醒了,一定亲自去谢恩。” 那掌事姑姑又是一福,“娘娘也是觉得和魏小姐投缘,魏大人便莫要客气了,只等着魏姑娘好了,去个娘娘说说话,解解闷便是。” 掌事姑姑又宽慰了魏成光几句,便是行礼退下,魏成光想要将那碗人参汤喂与魏央,冀镡却是接了过来,轻声说了句:“魏大人,叫镡来吧。” 魏成光浅笑一下,将姜汤给了冀镡,自己在一旁坐下,熬了两日魏成光也是有些耐不住,刚刚这一站一坐便是以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苏晋赶忙扶了魏成光一把,正好此时魏岚也端了饭菜进来,苏晋便对魏岚招了招手,“岚儿,你和魏大人熬了这两天,赶快用了饭去歇下吧。” 魏成光和魏岚虽是放心不下魏央,但是想着魏央醒来后还需要人照顾,到底还是用了饭去歇下,冀镡抓着魏央的手不肯松,苏晋好说歹说方才给魏央喂完人参汤后用了一碗粥。 “阿镡,这件事情,你怎么看?”苏晋见这帐中无人,方才小小声问了一句。 冀镡眉头一蹙,说了句:“不知皇上如何决断?” “听说皇上已经查到了西夏的头上,叫了玉贵妃去问话,发了好大的火。”苏晋也是刚刚听来的消息,具体的尚不清楚。 冀镡眯起了眼睛,西夏……若真是玉贵妃所做的事情,那么她的动机在哪里,听说这玉贵妃对皇上可是情深一片,万万做不出这伤害元武帝之事。台状役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