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不懂人间疾苦更不懂人情世故,见魏成光如此捧高魏然贬低自己,又想起今早魏然对自己疾言厉色相待,气血上涌脑子一热就说了一句:“你以为哥哥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和夏……”团岛扑巴。 瞧着魏成光眯起了眼睛,魏倾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忙说了句:“还不是和下面的人勾结在一起做出贪赃枉法的事情来!” 魏成光不欲和魏倾多言,遣人将魏倾送了回去,告诉那丫鬟同赵姨娘说,看好魏倾,近一个月内不许她到处乱跑,好生在家里准备嫁衣,若是一个月后皇上仍未下圣旨,再做打算。 魏倾出门的时候只觉得虽是暗夜却天地明朗,寒冬的风里都夹杂着暖意,自己不必再去庄子上,也成功地爬上了二皇子的**,且二皇子已经明言说要给自己一个名分,自己的未来,定是一片华贵。 秋棠已经将今日之事细细地说与了魏央听,魏央一面听着一面不住地点着头,一旁的蜡烛时不时爆开一个豆大的烛花,“噼啪”得好似烟火炸开的声音。 “买通的那丫鬟可处理了?”魏央执了一把小剪刀,慢慢剪着那烛心。 秋棠微一福身,“小姐请放心,奴婢转了好几道弯子找了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放的火,又连夜将她送出了晋阳城,现下是万万不会有人将此事扯到小姐身上。” “这便好,大姐谋划了这么久总要让父亲知道才好给二皇子一个压力,不然大姐可未必能在二皇子那里讨一个名分,怎么说也是魏家的女儿,总不好叫人白白占了便宜。”魏央的长眸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奇异的光,好像月夜里一头狡猾的小狐狸。 一旁的立夏也斟了一杯茶奉给魏央,出声道:“还是小姐思虑周全,万事想得周到,今夜老爷将大小姐叫到书房里好一阵骂,大小姐出来的时候衣衫尚是不整,脖颈处也有吻痕,一袭裙子上斑斑驳驳全是墨点,可见老爷发了多大的火。不过这大小姐到底是老爷亲生,听说老爷将大小姐送到了赵姨娘处,嘱咐姨娘看着大小姐做嫁衣呢。” “嫁衣……”魏央轻声一笑,眸色暗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世魏倾委身于冀璟做了倾城皇贵妃,后来自己葬身火海,她便名正言顺入主中宫着了火红嫁衣执掌凤印成了一国之母。 原以为姐妹情深可以叫后宫更加安定祥和,没想到引狼入室,姐姐夫君联手将自己推入火海,火舌舔身的痛苦魏央至今还记得,今世再相逢,不如你们彼此相爱为民除害,看还能不能一统北汉,传出什么帝亲后爱的佳话来! “行了,立夏,你去送一送秋棠,顺便取了银子给她,叫她将家里安顿好。”魏央甚会抓住人心,知晓秋棠家中不易最是看重银两便每次用了她之后都会给赏银。 立夏和秋棠领了命退下,只剩春晓在一旁,魏央才招了招手,闭了眼睛轻轻按着太阳穴问道:“那边可有消息了?” 春晓上前,给魏央轻轻摁着头,轻声答道:“回小姐的话,探子那边有了回报,说是赵姨娘的确和老爷相识已久,从前两家也有要定亲的念头,只是并未说破,老爷也不甚是喜欢赵姨娘,后来赵姨娘家中没落,向老爷家求援。老太太瞧着赵姨娘不错,赵姨娘便入了老爷家当童养媳,老爷碍着老太太的压力,上京赶考前和赵姨娘圆了房,至于后面的事情,还要再行查探才好。” “这么说赵姨娘一开始并未随着我父亲入京,是在家中照顾老太太?”春晓手上的力道正好,魏央几乎昏昏欲睡,轻声问了一句。 “奴婢的娘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按她以前说的话来看,应该是老爷第一次赶考并未中榜,回了家才发现赵姨娘已经有了身孕,生下了大公子,后来不知为何又是上京赶考,这才遇见了夫人。奴婢的娘只说夫人是嫁进府里才知道老爷在家乡还有一双儿女,想来便是这样无误了。”春晓减轻了手上的力道,略有所思地说道。 魏央轻声笑了一下,“原来却是父亲对不起我娘也对不起赵姨娘,却平白享齐人之福,倒叫这一群女人受尽了苦。” 春晓自然不敢妄自非议魏成光,也不附和魏央,只说了句:“是夫人无福,不能瞧见小姐长大的样子,幸好小姐不再似从前一般软性子,由着赵姨娘和大小姐欺负。” 见魏央不答,春晓又说了句:“表公子还问了奴婢小姐近来如何,说公子之事小姐不必忧心,恶人自有恶人磨,还说四公主好像有意最近举办一场宴席,叫小姐好生准备着。” 提起四公主,魏央方才想起那个笑起来如含玉在口的翩翩少年,好像已经很久了,他目光灼灼地瞧着她,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四公主还因为他对自己颇有敌意,想来宴席之上又不会少给自己使绊子。魏央苦笑一下,无缘在一起,却有分惹了这一身的腥。 明明拜他所赐,却恨不得,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