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帝青放松下来,那种刻骨的疼又立刻传来。他疼得紧抓着被子,指节因抓得用力泛白。
“青儿,可是梦魇了?”
帝青泪眼朦胧间似乎看到了清瑶:“阿娘……”说着往她那边靠。
清瑶连忙上前将他揽在怀里,握住他紧抓着被子的手,安抚道:“青儿不怕,不怕,阿娘在这儿呢。乖,阿娘在呢。”
帝青松开被子转而握住清瑶的手,无助地哭出声:“阿娘……我疼!我好疼啊!”
这声疼听得清瑶心头一紧,不禁泪湿眼眶,她为帝青擦去泪水:“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碰那个东西?那东西会要你的命的……”
上玄看着虚弱的帝青和哭泣的清瑶,一时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可奈何地捶向一旁的柱子。
清瑶将帝青哄睡了,随着上玄出了房间。上玄拿着那本书,看向清瑶:“这下怎么办?这可是《帝王印》,非死即疯的《帝王印》啊!”
清瑶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帝青的房间:“现在责怪谁也改变不了事实,一切只能看青儿的了。如果他没那个命,死了我们就埋,疯了傻了,我们就负责他一辈子。但如果他有那个命,天大地大,随他选择,我们只要在他还弱的时候护他周全即可。”
他们虽没见过这帝王印,但多多少少听说过,当时听时只觉太过于虚幻,现在,才知这东西果然凶险。
上玄抬头看了一会儿天,叹道:“就按瑶儿说的办吧,这《帝王印》不可能是寻常世家能有的东西,而当今尊上已有金色瞳,这书对他也没什么用,那么只能是雷家所为。”
清瑶笑道:“夫君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想敲打灵晔以警示雷家,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我来做比较好。他们不是常说我是个蛇蝎妇人吗?我这次就如他们的愿,做一个蛇蝎妇人该做的,刚好我已经忍他们很久了。”然后御刀飞远。
清影院里一如往常,此刻正值午时,所有的学子都去百味堂吃饭了。清瑶去跟帝青请好假后,便去百味堂寻人。
她环视了一会儿就找到了灵晔,而此刻的灵晔正一无所知地吃着东西,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清瑶走到他们桌前,看着灵晔笑道:“我记得你叫灵晔对吧?”
灵晔起身行礼道:“正是,不知夫人找晔何事?”
“跟我出来,有事问你!”清瑶扔下这句话之后就出去了。
灵晔自然知道清瑶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于是回头对仓龙说:“如果我出去超过半炷香,立马出来找我。”
“是!”
……
灵晔在清瑶身后站定,漫不经心地说:“夫人有话快说,待会儿就要上课了。”
清瑶并不回答他,而是扯了扯古树上的长藤,感觉柔韧性和长度还不错,又扯了几根之后才回头对灵晔说:“你们对我儿帝青做的事,是不是该清算了。”
灵晔扬起一抹笑想要狡辩,但还没说,清瑶就先说了起来:“之前你欺负青儿,我们都会从你的世家那里讨回来。不过看来收效甚微,还得从你这源头入手。”
清瑶单手捏诀,瞬间古树上的长藤像有了生命,纷纷伸向灵晔将他缠绕包裹起来倒吊在半空。
灵晔挣扎了几下,发现这藤蔓越挣扎越紧,于是放弃了抵抗。他看向清瑶愤愤道:“夫人这么做不怕被清影院责怪吗?”
清瑶拿出一块令牌,在灵晔面前晃了晃,上面写着:清影特邀武师。
清瑶看着灵晔惊讶的表情,笑道:“不要这么惊讶,这是我与清影院的私下交易。我虽为女子,但武艺丝毫不输你们男人。但因为我的身体原因偶尔来一下清影,最近几年有了青儿就没来了。原本不想滥用私权的,但你们太过分,需要给点教训。”
灵晔了然,难怪清瑶的速度那么快,一下子就制住了他母亲。
“但你不是我的武师,有什么资格惩罚我?”灵晔挑衅道。
但清瑶丝毫不慌:“墨阳,是你们的武师,对吧?说起来,你们的武师曾有幸在我手里当过几年徒弟,是个努力的孩子。以前我经常用这个方法惩罚他们,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我相信我的余威还是在的。”然后向灵晔挥了挥手就走了。
听说那天,灵晔被吊了一下午,所有武师看到他这个样子都纷纷表示,自己不舒服,告诉他这个术法只会维持四个时辰,让他等术法失效了再自己下来。
清瑶回到天家,就立马去看帝青了。她以为帝青还在睡,于是轻手轻脚地进去。但还没走到床边便听到帝青痛苦的闷哼,她连忙走过去:“青儿,怎么了?”
帝青的下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得鲜血淋漓,“青儿,放松,别伤着自己。”清瑶说着帮他擦去额头的薄汗。
清瑶轻轻地拍着他的胳膊,哄他睡觉:“青儿乖,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帝青闭着眼点点头,但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睡,因为一睡着就会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他真的很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人族无尽山
一只粉色萤蝶正在花上休息,粉色的萤光在黑夜的森林里格外显眼。这时,两个行色匆匆的人忽闪而过,惊走那只萤蝶。
“医生,快点走!”
“唉!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再怎么催也只能这么快了。”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山洞里,然后轻车熟路地绕过每一个石柱坑洞,打开一道紧闭的石门。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坐在上座用手支着头打盹,领头的人上去推了他一下:“大人,医生来了。”
那人缓缓醒来看向大夫:“来了?那就看病吧!”与一般人族不同,他的眼睛是灰蓝色的。
大夫行了一礼:“蟾宫拜见燕安大人……”
燕安不耐烦地说:“别整你们天族那些没用的,赶紧看吧!”
蟾宫连忙上前帮他把脉,接触的瞬间,蟾宫震惊地看向燕安,这脉象!然后拨开他被头发遮住的左脸,果然那半张脸爬满了诡异的黑纹。
燕安见蟾宫这副表情,眼睛微眯,心中疑惑,问:“我这是没救了吗?”
蟾宫愣了片刻说:“燕安大人可能是修炼功法过勤,有些走火入魔,引起神力起伏不定。”他说着停了一下,然后盯着燕安看了一会儿,问出一个无厘头的问题,“燕安大人是否有什么红颜知己?”
燕安摇摇头:“我心系苍生,无心情爱。”
“几千年来一个都没有?”蟾宫继续问。
燕安似乎有些不耐烦:“怎么?瞧不起我?我这几千年来就一直寡着,你有什么意见!”
蟾宫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大人这脉象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大人这样一直清寡之人才会有的,另一种则相反。我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领头人问:“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蟾宫拿出一张纸写下四个大字:阴阳调和
燕安接过一看,立马黑下脸来:“必须如此吗?”
蟾宫轻抚胡须:“大人若想恢复,必须通过这阴阳调和的双修之法才可以将您体内的力量拉回正轨,届时,您左脸的黑纹也会消失。”
燕安叹了口气,说:“送客吧!”
领头人行礼后带着蟾宫下去了。
燕安听完这个方法之后,原本郁闷的心情更糟糕了,于是打算出门散心,顺便买点春风醉来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