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卡尔可没工夫管这座城市变成了什么样子,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从昨晚起就被软禁起来的王妃苏拉。
如今的苏拉王妃,连同她的侍女们一起都已经不再是昨日的风光模样。就在昨天晚上,卫士们已经将苏拉的儿子米启尔夺走,其余人等则在卫兵们的重重包围和看管之下战战兢兢的等待着自己的命运,只有苏拉本人依然保持着一份镇定,对于迪卡尔二世的到来她露出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看到寡人来,你很失望吧,王妃。”迪卡尔与苏拉的会谈之间隔着六名卫兵。
苏拉嘴角微微上扬,道:“其实也没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陛下能够事先将臣妾囚禁,说明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要采取相应的措施必然是处于有利的局面了。”
“苏拉你的确很聪明,可惜啊,你聪明得过了头。你的野心让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迪卡尔叹了口气道:“其实寡人真的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你把事情做绝了,寡人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除掉你和你的党羽。”
苏拉垂着眼睛想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问:“陛下,臣妾这一天都在思索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让陛下看出了破绽,以至于最后功败垂成,可是臣妾却始终想不出问题的症结所在。陛下你能替我解开这个疑惑吗?”
“你的野心寡人是早就察觉到了,可是你谋逆的计划其实并没有败露,或者应该说你们并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马脚。只不过有人在暗中指点寡人,事先将你们的计划告诉了寡人。寡人一开始也不相信,可你们的计划一步步的实现都和寡人获悉的一切完全吻合,寡人就算不想相信都不行啊。”
苏拉顿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想不到,想不到啊。原来最终我输给了巫术,这真是天意啊!”
迪卡尔示意卫兵递上来一壶酒,对苏拉道:“寡人念你我夫妻一场,给你留个全尸,你给寡人生的儿子寡人自会亲自将他养大,你不必担心。”
苏拉从卫兵手里接过了酒壶,都没有倒在杯子里,直接仰起头来将整壶的毒酒喝了下去,喝完以后她把酒壶一扔,笑道:“陛下,我这辈子服侍过不少男人。艾游卡王子,卡迪尔三世,利贝拉,还有塞尔达和陛下,说实话陛下你是里面最没有男人气概的一个,勉强只能和卡迪尔三世相提并论。不过今天你说的话倒是有了点男人的样子,或许我不该太看轻你,想着把你废掉重新给阿鲁巴尼亚找个新国王的,可惜我已经做了,没法收手,也不能再后悔了。”
迪卡尔眉头紧锁,怒道:“就算你再想激怒寡人,也救不了你自己的命了!”
苏拉本想大笑,可是腹中的剧痛让她的笑容完全扭曲了:“我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是个像样的国王我又何必费尽心力去搞什么政变!阿鲁巴尼亚在你的手里只会走向灭亡!阿鲁巴尼亚灭亡了我们母子该怎么办?我是要活下去才这么做的!可现在老天不长眼居然让你察觉,也罢,我死在你手里总比死在李天昊手里要好一些!”
话说到这里,剧烈的腹痛已经让苏拉无法继续站立,她踉跄着试图抓住些什么好继续保持站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倒在地上的苏拉浑身抽搐,几秒钟后便不再动弹了。
迪卡尔看着昔日自己宠爱的女人就此香消玉殒,暗自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陛下,这些侍女该如何处置?”一个卫队长问了这么一句。
迪卡尔迟疑了一下,道:“一个不留。”
随着他的这声令下,卫士们毫不留情的开始执行国王的命令,当迪卡尔走出苏拉寝宫的时候,那里的空气已经被女人的尖叫声和惨叫声淹没。
处理完了王妃苏拉,迪卡尔回到自己的宫殿内,听取儿子奇尔科德姆的报告。可惜报告的内容无法令他感到满意:在阿德勒姆死后,卫队们固然是成功的控制住了巴士拉底城内的领军武将,但是却不能去除城内驻军的疑惑。这些由平民训练组成的军队没有像正规军那样服从长官的习惯,可是当他们目睹自己的长官被卫队带走生死不明,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还是引起了相当大的恐慌,更何况有些中低级军官是知道背后原因的,他们因为害怕被牵连,因此迫切希望能利用这些普通士兵的恐慌心理来确保自身的安全,因此城中很快出现了好几处小规模的兵变和几处大规模的士兵哗变。这样的事件单靠卫队来全部捻平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必须要征调周边的部队来进行镇压,可是这些部队的指挥官也是被卫队带走的,如今却面临着无人指挥的窘境,因此奇尔科德姆请求迪卡尔立即任命统帅前往平定这愈演愈烈的变乱。
迪卡尔此时是有苦说不出,由于苏拉的党羽众多,大量的官员和贵族都因为涉及其中而被捕,再加上阿鲁巴尼亚如今将才凋零,整个巴士拉底城内能够用的武将简直是凤毛麟角了,偏偏自己的儿子们都是些酒囊饭袋,包括奇尔科德姆在内。无奈之下他只能任命契卡将军出面,但这是一种赌博,契卡虽然是经历过与帕尔契战争的有经验的武将,可是他的立场一直摇摆不定,对于他究竟倾向于苏拉还是比留乌尔达斯就连迪卡尔本人也不能完全确定。为此迪卡尔在任命契卡的同时也任命自己的儿子奇尔科德姆为副将,为的就是监视契卡的行动。
由于这种种的混乱局面,原本应该全城戒严的巴士拉底城出现了不少疏漏,这给某些迫切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人提供了难得的机会。这其中包括帕尔契安排在城内的情报人员,还包括了已故的阿德勒姆的心腹仆人卢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