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王汉新能够看出阿比契力尔已经处于劣势,那么阿比契力尔本人自然更是心知肚明了,阿比契力尔不是不明白自己迟早会落败,而是他无力抽身。
飞羽狼的厉害之处并不是他在短短的一年之内修炼到超越阿比契力尔的程度,而是他从一开始就采取了最稳妥的战法。他的剑招看似凌厉无比,其实每一招都隐藏着几个更厉害的变化,虽然这样的进攻无疑会拖慢决斗的过程,却能够避免被阿比契力尔逃脱的可能性。要是阿比契力尔勉强撤退的话,就有可能被飞羽狼乘势追击而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其实如果飞羽狼竭尽全力的话,可能在一百招开外就能分出胜负,但却不能保证一定能置阿比契力尔于死地,因此他果断舍弃了这种打法。
飞羽狼的稳健打法对于阿比契力尔来说那就如同是一步一步踏入死亡的深渊,阿比契力尔打着打着忽然嘴角微微一翘,猛然收回了正在攻向飞羽狼的刀,朝着王汉新直扑而来!
阿比契力尔的这一招等于完全放弃了自身的防御,是完全舍命的打法。飞羽狼对于他有可能采取舍身战法是早有准备的,只是他没有想到阿比契力尔舍身的目标竟然不是自己而是王汉新!
阿比契力尔这一招可以说是凝结了他一生武功的精华所在,其目的只是为了和王汉新拼一个同归于尽,这份气势实在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即便是像王汉新这样的强手面对这一招时,心脏和呼吸也几乎被他的气势压得完全停止。
对于阿比契力尔的突然发难王汉新是一点准备也没有,他随身佩戴的双刀和宝剑都来不及使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上的马鞭来格挡对手的弯刀,在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使出了飞羽狼教给自己的一招缠丝式,而正是这一招挽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马鞭在接触弯刀的一瞬间就被切成了两半,但是王汉新的手腕使出的缠劲还是稍稍改变了弯刀的方向,阿比契力尔的弯刀只割断了王汉新鬓角的几缕头发,并没能切开他的脖子。王汉新在刀锋过后才完成了闪避的动作,翻身落下马去。
与此同时,飞羽狼的剑贯穿了阿比契力尔的胸膛。
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以及之后的整整一分钟内,整个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能不敢相信那个曾经纵横天下的突契大汗阿比契力尔竟然被刺中了要害。
“竟然把后背留给我,你真是侮辱了这场决斗!”还是飞羽狼第一个开了口。作为赢家此时他只要一翻手腕就能让阿比契力尔立即身亡,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我可不想按照你的步调被你一步一步逼死。至少我选择了自己选择的死法。”阿比契力尔嘿嘿笑道。
“还有什么话要留下么?”
“嘿嘿,有什么可说的呢?从我出道至今不就是在等待一个能杀死自己的强者出现吗?难道你觉得我会甘于老死在妻儿的怀抱中吗?我的时代结束了,天下就留给你们这些小崽子吧。”
阿比契力尔说罢猛然一扭身摆脱了飞羽狼的剑刃,鲜血顿时如泉水一样喷涌出来。
巴德尔,你一定会笑我最后竟然是这样失败的吧。我也觉得这样死真是丢脸呐,朋友。阿比契力尔心中如此默默念道,随着这个念头的散去,阿比契力尔的身躯也渐渐滑落到了地面上,任由那些被他的鲜血染红的小草遮没掉了身躯的曲线。
“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我完蛋了呢。多亏了你呀,师弟,要不是你我就算躲过这一招也只不过是把死掉的地方挪开两尺罢了。”此时惊魂初定的王汉新才说出了第一句话,同时他还不忘上前确认了阿比契力尔的死亡。
“这家伙就连死都让我感觉很不爽啊,本来我可以从正面把他杀死的,现在??????唉,算了。总算是报了仇了。爹娘和族人应该都可以安息了。”飞羽狼的后半段话并不是对王汉新说的。
王汉新重新翻身上马,朝着那些阿比契力尔的部下喊道:“你们的大汗已经死了!本将不想再进行无意义的杀戮了,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战友,你们的大汗死了,如果你们撤退,我将不予追击,但是如果你们还想负隅顽抗,我也不会拒绝把你们一起送去陪伴你们死去的大汗!走吧!”
王汉新的这几句话把如同在梦魇中徘徊的突契军士兵唤醒了过来,此时他们才突然仰天悲恸,顿足捶胸地喊着阿比契力尔的名字,再也没有丝毫的战意。
既然王汉新下达了命令,那么绢之国的士兵自然不好再对这些失去战意的突契士兵动手,但是他们却齐声发出了欢呼,不约而同的涌上前来把飞羽狼高高的举过头顶。
不到半夜时分,整个战场就已经传遍了阿比契力尔的死讯,一个人的死能够如此迅速的传遍战场每一个角落,并且影响整个战局,在石河子地区恐怕除了已经死去的阿比契力尔以外就只有王汉新一人了。许多突契士兵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因而继续奋战,但是他们个人的勇敢在整体士气大振的绢之国军队面前显得无足轻重。不过由于这样的事件并不是个案,因此双方的混战又持续了一段时间,这其中也有不少已经失去战意的突契士兵不幸成为绢之国军队的刀下之鬼。但是就总体来说突契军已经没有再战下去的力量,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物质方面都是如此,到第二天拂晓时分,整个石河子地区除了尸体以外已经看不到突契军的影子了。
但是就在拂晓前的一段时间,有一个人造访了王汉新的大本营,这个人就是帖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