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汉新的凯旋归来,最为高兴的人可能反而是丽嫔。
当她见到身任监军的弟弟米益国平安归来的时候几乎喜极而泣,因为她的弟弟不但全须全尾的,而且看起来比之前健壮了不少,只是皮肤晒黑了些。
看到丽嫔的面部表情变化,刘龑不禁有些想笑,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正色对米益国道:“国舅,此番会州之行,可有收获?有什么想对朕报告的?”
米益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从他的动作上刘龑看到了之前所没有的沉稳:“回禀陛下,微臣此次所获颇丰,然并非是指会州平乱之事,而是指微臣个人而言。”
“哦?两者都说来听听。”刘龑对于米益国的说法相当满意,这说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米益国的见识的确有所成长。
“回禀陛下,若以会州平乱而言,定西将军自当有战报呈至陛下驾前,皇上御览之后自然明了。以微臣自身而言此行确实受益良多,微臣自觉神清气爽,身体壮硕了不少,就连陛下派给微臣的护卫们都说微臣回京时与离京时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刘龑笑道:“朕看你的见识也长进了不少,别藏着掖着,把你所见所闻都说给朕听听,让朕看看你究竟成长了多少?”
米益国复行了一个礼,接着便将此次会州之行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刘龑在旁细细聆听,时而问些细节,米益国也对答如流。
听完米益国的报告,刘龑颔首笑道:“那么你觉得王汉新此次平乱有什么优短劣长?”
“回陛下,以微臣的浅薄见识看来,定西将军此次平乱之行无可挑剔,既扬了我朝国威,又开拓了控制范围,加强了对河西地区的实际控制能力,还让闹事的羌族各部族得到了实际的好处而心悦诚服,从而确立了羌族归附于我朝的局面,这样一来,河西地区的其他部族也将不足于和我朝角逐了。”
刘龑听了连连点头:“不错,对于王汉新的所作所为,朕甚是欣慰,但是更让朕高兴的是国舅你的成长,经过这次你的见识,气度,身体素质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朕来问你,现在你见到王汉新那小子还觉得害怕吗?”
这句话让米益国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回陛下,微臣见到定西将军还是害怕。但那已经不同于当初那种彻底的恐惧,而是更接近于士兵们对定西将军的那种怕,是一种敬畏之情。”
刘龑抚掌大笑道:“好好好!国舅你答得好!此番你平乱有功,说吧,你想让朕封赏你什么?”
米益国低下了头,拱手道:“陛下,微臣此次只是随大军而行,并未立下寸功,不敢讨什么封赏,只望陛下能答应微臣一个请求。”
“哦?什么请求,但说无妨。”
“下次定西将军出征时,请陛下让微臣再次随军行动!”
“这却是为何?”
米益国道:“不瞒陛下说,微臣此番随军而行,才知道行军作战的艰苦,也见到了军旅男儿的豪情。但是微臣既不能文又不能武,感觉自己是个置身事外旁观者,即便如此,微臣依然有许多收获。微臣还想再次成长,因此请陛下答应这个请求。另外,定西将军虽然对微臣有所照顾,可微臣看得出来他对微臣仍然敬而远之,微臣希望能改变定西将军对微臣的成见,伏请陛下恩典。”
刘龑道:“既如此,那朕便不封赏你了,只答应下次王汉新出征时必须带着你一同前往。”
“多谢陛下!”
“好了,你先退下吧。朕还有几句话要和丽嫔说,等会你再来与你姐姐相会。”刘龑道。
米益国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刘龑转过头来朝着丽嫔笑道:“如何?朕当初的做法没错吧?”
丽嫔忙笑着款款而拜道:“臣妾感谢陛下,让臣妾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夕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男子汉。”
刘龑笑道:“爱妃不必多礼,朕就说这战场是最能磨练男儿的地方。果不其然,一场战争就让国舅从浪荡公子蜕变成了一个男儿汉。不过王汉新这小子还真行,轻轻松松就让令弟对他如此崇拜,也难怪他能得到士兵们的效忠呢。”
“正是如此呢。臣妾心里实是欢喜的很,此时若再给舍弟派个先生去,必定能够事半功倍,让他学有所成。”
刘龑点头道:“此事朕自会安排。国舅的身体确实比先前强壮了许多,但就朕看来的确不是习武的良才。若他有意从军,那么还是从文书着手为妙。让他以习文为主,至于武学么,只要能够自保便足够了。”
“多谢陛下成全。”丽嫔说着再次拜倒在地。
刘龑伸手将她扶起来,笑道:“国舅此番立功归来,朕若不赏他恐怕难平众口,可他却已经提出了要求。不如朕进封你为丽妃,如何?”
丽嫔一听便明白了刘龑的意思:米益国不愿受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正中刘龑的下怀,如果米益国因为军功而受封了官职,那么自己也就有了政治上的依靠,如此一来难免被卷入政治权力的漩涡之中。原本自己就占用了刘龑大量的宠爱而饱受后宫的嫉妒,如果米益国受封官职且在朝中又没有根基的话,那么非但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反而有可能招来华皇后的猜忌之情,这对自己和弟弟是绝无益处的。反之如果自己进封为妃而弟弟没有受封的话,对于皇后就没有任何威胁,米益国若是能在军中站稳脚跟,自然不怕没有加官进爵的机会,况且如果他能成为王汉新的部属,其根基自然更加稳固。刘龑此举实在是用心良苦的为自己着想,自己如何不愿意?
当下丽嫔一探身,在刘龑的脸上亲了一下,嫣然笑道:“那臣妾就谢主隆恩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