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她怎么在这里？
苏筱暖转头看他一眼，将她抱在怀里紧了紧，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此时的苏沫，形同枯槁，眼窝深陷，脸色蜡黄，整个人缩在床上，那起伏的弧度，宛如个将死之人。
“吱嘎！”柴房被人推开，进门的是虎妞，现在是翠儿。
只是行走间那腹部却是微微隆起，看样子应该有三四个月的身孕。
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苏筱暖转头正对上墨子离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仿佛他心里如明镜一般。
难道他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现在不是开口询问的时机，苏筱暖睨他一眼，在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就听见下面的虎妞开口了。
“苏姨娘，今天可觉得好些了？我来看看你。”虎妞看着面前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的苏沫，心头畅快不已。
都说风水轮流转，当初苏沫刚进府的时候，怀着身孕，那是何等的风光，整个步家都把她捧到头顶上。
等她失了孩子，又被刘氏亲眼看见步药廉因她变成残废，整个步家都恨不得将她生吞了。
这个女人现在还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整天被人折磨，实在大快人心。
“贱人，你为何要……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简单的几个字说的有气无力，仿佛一口气随时能断送掉。
“无冤无仇？呸！我恨不得啃你的肉，扒你的皮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现在为奴为婢的地步。”虎妞五官狰狞，眼中的恨都像是蚀骨的毒蛇，司机上来咬上一口。
“我……我不记得你！”
苏沫一脸的疑惑，她自然能感受到这股恨。
“你自然不认识我，甚至在步家之前都没见过我，我对你可是非常熟悉。”虎妞寻了个位置坐定，手缓缓抚摸在腹部，眼中尽是慈爱。
苏沫：“……”
虎妞看着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中，道：“你可知道，狗蛋是我嫡亲的表弟！”
“什么？！”苏沫眼中闪着震惊，猛然要坐起来，身上的棉被褪下来，露出一身的血衣。
衣服上面布满伤口，好些血渍都在衣襟上结痂。
难怪她会变成这样，这是生生被折磨的。
苏筱暖冷眼看着她，却没有半分的同情。
当初她跟步药廉算计她，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她早就被步药廉那狗东西……
“苏姨娘何必这般激动？你都不知道，表弟成亲了，前不久还得了一个大儿子，一家人过的和乐，还真要感激你的不嫁之恩。”虎妞冷笑勾唇，眼中尽是讽刺。
“……你！”一连串的咳嗦从嘴里传出来，嘴角带上了血迹，倒是脸上泛起了几分绯红，只是这模样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我如何？你还不知道吧，表弟十岁来我家都是由我照顾，我很喜欢他，不！我很爱他，可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
“我每次听见他说心里有多喜欢你，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你不喜欢他却非要吊着他，还想着攀附步家，你不知道他有多痛苦！”
“当时我就想杀了你，表弟那么喜欢你，他那么好你怎么能不喜欢他呢？”
“因为我喜欢表弟，不忍心看他痛苦，我想嫁给他，可我娘把我卖了，卖给步家为奴。”
“你都不知道，当我第一次见你也进了步家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可想到表弟会伤心又恨你。”
“这种痛苦的感觉一直折磨着我。”
“老天有眼，坏人还是有坏人磨，现在你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看着眼前痛恨自己的虎妞，苏沫久久没有回神，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苏沫，你算计自己的侄女，反倒害了自己，这滋味不好受吧？”虎妞冷冷的勾唇看着她道。
苏沫不傻相反整个苏家的脑子恐怕都长在她身上了。
“是你！是你在背后算计我？”
“你认为是就是吧，反正你离死也不远了，我现在怀着步家的孩子，等生下来，就连刘氏都只能看我脸色！”
“不！贱婢，我要……杀了你……”
“想杀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看看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啧啧！少爷还真下的去手！”虎妞的嘲讽让苏沫挣扎的越发厉害。
虎妞猛然上前，一双眼睛犀利如狼，恶狠狠的盯着她，道：“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因为夫人少爷包括整个步家都要你死！”
在苏沫伸手抓她的瞬间，虎妞早就察觉，扬起手猛然扇过来，“啪啪！”响亮的巴掌声，格外刺耳。
力道有些重，将苏沫从床上扯下来，看着她一身的血衣，虎妞反而向后倒退了半步，一脸的害怕胆怯。
“来人……”
虎妞居高临下的看着人，门外伺候的丫鬟进来了，一脸讨好。
“翠儿姨娘，您这是怎么了？”进门的是刘氏安排在虎妞身边的丫鬟，名唤巧儿，身边还跟着一位嬷嬷，足见步家对她的重视。
说起来这虎妞也真是胆大，当初墨子离让徐慕枫将生子秘方送过来，她偷偷将刘家送来的秘方交给了刘氏，而徐慕枫给的她自己留下来。
那一个月，步药廉偷偷去了她房中两次，每次她都提前吃了药，没想到果真有孕了，反而刘氏，落空了！
步药廉被伤了子孙根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而虎妞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步家唯一的孩子。
步老夫人只要看到虎妞的肚子，心里对苏沫的恨就添上一层，所以由着步药廉跟刘氏折磨她。
针扎，鞭子，每天都会有下人过来招呼，苏沫惨叫连连，会有人帮她用烈酒清洗伤口，决不能让她死了。
步家的下人更不敢靠近，连当初伺候她的人都送馊饭喂她，连猪食都不如。
苏沫看着面前的虎妞，她恨！恨毒了步家人！更恨陷害她的苏筱暖！
一双充血的眼睛含着怨毒，狠狠的注视着虎妞，寸寸幽冷。
“我好心来看苏姨娘，没想到她，她竟然要害我的孩子，我不过是好心，她为何要这样对我……”虎妞说着嘤嘤的哭起来。
“啪啪啪……”二话没说，上去就往她脸上甩了十几巴掌，打累了这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