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这阴司地府里见到刘三爷,我还有点不适应,尤其是见到他这个惨样,这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他让人打了三千鞭子啊,这是什么概念?
要是放在人间,早都被活活打死,连尸体都抽烂了。
此时刘三爷见到我,露出惊骇的神情,估计是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我。
我对他微微一笑:“没错,就是我,是不是很意外?你一定觉得,当初一道黄表上天,封了我的堂,我就毫无办法了吧?”
刘三爷瑟瑟发抖:“你……你是怎么到这来的,你们是……”
我说道:“想必你还不知道,这位就是我家的老碑王,阴曹地府七十二司畅行无阻,原来我没打算对付你,但你自己作恶多端,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如今阴司捉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他更加骇然,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了。
“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是那个张大仙给了我一笔钱,我才替她上表,事后我也挺后悔,我还告诉马云峰,以后跟你好好相处,没必要再针锋相对……”???..Com
他说的倒是挺好听,我冷笑一声:“是啊,我都被封堂了,是没必要再针锋相对了,但你这话,恐怕连鬼都糊弄不了……不过这件事我也没打算跟你计较,我是来问你另外一件事的,你养了很多冤魂兵马,四处害人,可有此事?”
其实对于阴司来说,他擅自封堂事小,养鬼害人才是大罪。
刘三爷不敢隐瞒,说道:“是……这几天一直在挨鞭子,就是因为这件事,但实际上,我……我……”
他应该是想狡辩几句,但三千鞭子都已经挨了,想了想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
要知道,在这阴司地府是不容你抵赖狡辩的,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在人间做的一切恶事,都会被如实记录。
正如那幅对联所写: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有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
我开口问道:“那些冤魂里有个叫李秀芹的,你可记得?”
刘三爷有些茫然,摇摇头说:“我从来不管那些冤魂叫什么,只是有些道行,我就收了。”
我又问他:“那你是否去过太行山?”
他想了想说:“去是去过,也的确在那收过几个冤魂充作兵马,但具体的情况已经不记得了。”
这其实就可以了,证明那个女鬼没有说谎,此事千真万确。
“那就行了,你当初收人钱财,封我堂口,今天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此事我不再跟你计较,如果你这次能够还阳活命,今后该怎么做事做人,希望你心里有点数。”
刘三爷一句嘴也不敢顶,低着头连声称是。
老碑王见差不多了,便说道:“实话告诉你,你今天到地府受这一场罪,完全是你咎由自取,吴小凡虽然有封堂之难,但你也是罪大恶极,我刚才问过司主,给你一个还阳的机会,如果能活着回到人间,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再敢胡作非为,油锅伺候!”
此时时间已到,有鬼头兵进来,拖着刘三爷走了,而且还告诉我们,他的三千鞭子还没打完,等打完了之后,如果他没有魂飞魄散,就送他还阳。
好家伙,这么说来,他能不能活下去还说不定呢。
见了刘三爷,查明了真相,我们便一起离开罚恶司,回到了刚才那座府邸。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府邸就是老碑王在地府的住处。
他虽要把守关隘,毕竟也是要回家的嘛。
到了家之后,老碑王叫我进内厅落座,他老人家则是坐在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又吩咐人拿来了一些吃的。
我定睛一看,这地府里的食物,一个也不认识,有些像是瓜果,有些像是馒头,怎么看都是人间的供品。
还有一个盘子里面,装了一些墨绿色的像枣子一样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
但这些食物都是老碑王和护法五神才能吃的,因为我是生人,是不能吃阴间食物的。
护法五神并没有座位,他们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各自拿了一点食物放进嘴里,然后就站在一旁。
老碑王转头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谁,对吧?”
说实话我是一直都挺好奇的,但今天见了这阵仗,我觉得我不知道也好。
于是我也笑着说道:“我是很好奇,不过刚才我忽然就释然了,不管您是谁,反正肯定是我的老祖宗,我是您的后辈,是您在人间的骨血亲人。”
老碑王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这话听着舒坦,骨血亲人,唉,好久没听过有人叫我老祖宗了,你记住了,你比我的玄孙辈分还小一辈,你的爷爷就是我的曾孙子,但那些后辈不争气,我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到了你小子,老祖我甚是欣慰呀。”
哎哟,这绝对是亲人,我仔细一算,我爷爷都是他曾孙,那也就是说,我爷爷的爷爷,是他的儿子。
那确实是老祖,从他往下到我这,已经是第六代了。
我赶紧起身跪倒,口称老祖,砰砰砰磕了几个头。
老碑王很是得意开心,让我站起来坐下,又对我说:“相当年,老祖我也拉过队伍,打过洋人,还跟过张大帅,后来又拉柳子立山头,跟小日本干过几年,再后来小日本投降后,我也老了,就回乡下种地养孙子啦。”
他言下颇有些感慨,又继续说:“那时候咱家就有胡仙保着,要不然老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后来老了,我就在乡下给人治病,我只有一个儿子,可惜我早年杀人太多,业障报应,导致儿子比我死的还早,好在他给我生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那两个孙子一个老实巴交,一个游手好闲,唯独孙女聪明伶俐,后来咱家立了堂口,我带了几年就换肩给了这个小孙女。”
老碑王说到这里,我默默盘算,他说的孙女,应该就是我太姑奶,堂上那位清风教主。
难怪太姑奶说过,在老碑王面前,她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争碑王教主。
原来这是太姑奶的爷爷,那谁敢跟他争啊?
最后老碑王目光深沉地看着我,问道:“你可知道,这么多后代子孙里,我为什么选中了你么?”
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属实回答不上来,按理说从老碑王到我这里,已经超过一百年的光阴了,那么多后代,为什么就偏偏是我?
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