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这样婶儿的……
当时是2010年的三月份,南方已经是春暖花开,哈尔滨却是整个啷都冻着呢。
我也缩在家里没出去,捧着马叔的收音机听二人转,马云峰先前别出心裁,送给我两盘请神调,我怕把老仙听下来,一直没放。
最近马云峰也挺苦恼,上次杨丽丽花二百块钱找人捋堂口,过江龙又让人家给赶下来了。
偏偏他的堂口也没了,现在过江龙天天就在他家待着,也不走了,送钱送庙都不干。
马云峰还试探着问我,说能不能让过江龙上你家来,也没啥要求,混个香火就成。
我直接给他拒绝了,这种事想都别想,自己想办法处理去,实在不行的话,回头送成高子胡姨家去。
马云峰捏捏鼻子,说胡姨虽然心善,人家那也不是收容所,咱们也不好意思啥都往那送啊。
我说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往胡姨家送,那你咋好意思往我这送的?
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一直悬着,成了马云峰又一个心病。
那天我在家躺着听二人转,听着听着就犯困了。
差不多都快睡着了,就在这时候,外面来了个看卦的女子,敲门走了进来。
我赶紧起身营业,只见这女子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身段苗条,长的挺带劲。
她脸上挂着笑容,礼貌的跟我打着招呼,不过我一看她面相,就是面带愁苦,心事重重。
坐下之后,我就问她想看什么,她说也没什么特别想看的,就是最近家里不顺,想查查原因,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一听这个话,基本上就明白了。
但凡这么说的人,她指定是在别人那看过了,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的看过。
所以她开口就这么问,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我说的跟别人有啥区别,她好综合判断一下。
其实这种想法也很正常,人都有这种心理,看病还得多跑几家医院呢。
于是我让她报了生日时辰,上了香,坐下看看她,便开口说道。
“你呀,眉头紧锁,唉声叹气,心里憋屈,总想抽烟,时不常还想喝点。”
她愣了下,说:“师傅你看,我从进屋到现在心情挺好呀,也没唉声叹气呀。”
我笑着说:“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你平时的状态,你这人很要强,爱生闷气,还是个操劳命,家里家外都靠你一个人张罗,琐碎事也多,我一看你的面相,就看到你在家皱着眉,闷坐抽烟的样子了。”
她点头说:“师傅你说的太对了,我特别爱生闷气,每次心情不好就一个人坐那抽烟,而且我家确实就靠我一个人操心,太累了。”
我继续说道:“而且你身上还带着缘分,家里老辈有香根。”
她连连点头:“嗯,是,没错,我都看好几个人了,都说我带仙,说我得出马立堂口,师傅你看看我能出马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那你想出马么?”
她有些不解:“这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呀,不是都说如果带缘分就得出马,不出马的话,那老仙也不让啊,不得磨人吗?”
我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如果是带出马缘分的,迟迟不立堂的话,仙家确实是会磨,但并不是所有带缘分的人都要出马啊。”
她愣了愣:“带缘分的意思不就是出马吗?”
我摇摇头:“此言差矣,有很多人身上带缘分,但未必是出马的,因为这缘分有的是老辈香根,或出马或保家,也有些是来报恩的,他默默跟你一辈子,守护你一辈子,等你没了他也就走了。”
“还有一些是来报仇的,这种只要化解冤仇送走就行了,谁说的带缘分就一定要出马呢?而且大部分带缘分的人,自己压根都不知道,一辈子稀里糊涂就过去了,如果说都要出马的话,那真的遍地都是出马仙了。”
她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想了想说:“这么说的话,我根本就不用出马,之前那些人都是在忽悠我?”
我说道:“那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看的还是没错,你确实带缘分,但是你现在身上一共就五六位仙家,出什么马啊,顶多是个保家仙。”
她听我这一说,不由一拍桌子,忿忿说道:“那个老骗子,我就看他不是个好东西,多亏来你这了,不然就上当了!”
她这冷不丁的一拍桌子,还吓了我一跳,把我桌子上大印都拍倒了两个。
我只好安抚她说:“你先别这么激动,那人怎么骗你了?你好好跟我说说。”
她气呼呼地对我说:“不瞒你说师傅,前些天我去了一个大仙家,那男的得有五十了,他跟我说,我身上的仙都憋完了,得马上立堂口,还收了我三千块钱打点老仙,拿进屋里晃悠一下就说老仙收走了……还说我家有个老狐仙是走道家的,但是必须要找个老道睡一觉,否则老狐仙走不出来,我也好不了。”
听她这一说,我不由瞪大眼睛:“啥玩意,找个老道睡一觉,怎么睡?”
我倒不是故意问的,主要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啊。
她脸一红说:“哎呀,就是你理解的那个睡一觉,但是我没搭理他,我觉得他是在忽悠我,你说这是啥事啊,怎么出个马还得跟老道睡觉?而且他就是老道,这不就是勾搭我吗?”
我这脑回路属实是有点跟不上,这啥玩意啊,出马还得先睡觉?
我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跟我多说,然后就换了个话题。
“先不提那个老骗子了……师傅你先跟我说说,只有五六位仙家就肯定不能出马吗?”
我点点头:“是的,要想成为一个堂口,并没有那么简单,不是说带缘分就得出马,首先要四梁八柱齐全,胡黄常蟒缺一不可,地府还得有扛大旗的,少说也得有几十位,不然顶不起堂口。”
她又问:“那顶不起来会怎么样呢?”
看来她是啥也不懂,白看那么多次了,于是我掰着手指头,给她耐心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