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以为自己的动作,没人察觉,殊不知早就被云鸾看破,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举起来。
盘儿犹如疯了般,剧烈地挣扎——
“你……你干什么?你别碰我……”
萧廷宴看出了异常,他连忙看向黑羽卫:“来人,帮助云四小姐,钳制住盘儿的身体。”
黑羽卫连忙应了,进来两个人,牢牢地禁锢住了盘儿的手脚。
盘儿跪在地上,一张脸惨白无比。
她之前一直保持的冷静与镇定,在这一刻彻底的土崩瓦解。
她慌乱无比地朝着萧廷宴大吼:“王爷,你别信云鸾……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在胡编乱造的。我不认识什么睿王,和秦姬也从来没有任何来往。”
“我就是铭月郡主派到你身边,照顾你的人。你即使不信我,也该相信铭月郡主啊。王爷,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与郡主感情甚笃,你不能就这么让被人糟蹋了她的奴婢。”
萧廷宴的眼底迸射出一道暗芒,冷冷地射向盘儿。
“铭月是铭月,你是你……如何混为一谈?谁能保证,自己养的狗,不会反咬自己的主人?况且,你这条狗,从跟在铭月前,应该就是别人的忠犬了吧?”
盘儿的心猛然下坠,她知道即使搬出铭月郡主,宴王也是不再相信她的,她已经彻底暴露了。
完了,她完了!
无论如何,她都免不了一死了,倒不如现在就吞毒自杀,让他们查无可查。即使云鸾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解药她藏在了自己身上,这个地方隐蔽至极,她就不信云鸾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真的能找到那解药不成?
唯有她清楚解药在哪里,她若不说,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冰火之毒的解药。
主子说了,任务决不能失败,萧廷宴必须死,否则她与秦姬的家人,无论男女老少,将会全部遭到诛杀。
盘儿一想到,她的父母与年幼的弟弟妹妹,她自杀的念头,越发的强烈。她目光微转,趁着云鸾与萧廷宴不注意,便要咬破舌底藏着的毒药包。
云鸾早就料到,她会有自杀举动,她当即便提醒黑羽卫。
“将她的下巴卸掉,别让她自杀……”
盘儿的脸色骤变,她还没反应过来,下巴那里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
她的下巴被卸掉了,一个药包从她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王坤上前查看,当他查到毒药的成分时,他的眼底满是惊骇。
他看向萧廷宴,抖着声音说道:“王爷,这毒药包的成分和秦姬自杀的毒药成分是一模一样。”
真相到底是什么,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言而喻。
王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人慌乱得不行。他刚刚居然还愚蠢地相信了盘儿的话,转而怀疑云四小姐。
天哪,他真是蠢到家了。
如果今天没有云四小姐,面对这样缜密的布局,王爷必死无疑啊。
王坤惊的,冒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刻他彻底对云鸾改观。
盘儿满眼都是绝望,嘴巴不能再说话,她不停地啊啊叫着,整个人犹如疯了般。
不,不会的,云鸾不可能会找到解药在那里的,这个地方除了她谁都不知道,不会有人找到的。
谁知,下一刻她的身体被点住穴道,云鸾脸色冷凝,蹲下身来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袖。
盘儿的瞳孔大睁,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不要……
云鸾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将盘儿的手腕翻上来,她低垂眼帘凝着盘儿脉搏处,微微凸起的那一条青色筋脉。
她伸手,轻轻地捏了捏。
盘儿的心,猛然一颤,整个人惊惧到了极点……鬼,怪物,云鸾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她将毒药藏在了这个地方?
盘儿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体渐渐地涌现出冷意。
她的身体被点住穴道,根本动弹不了半分,下巴被卸掉了,她亦是无法说话,她绝望无措眼睁睁地看着云鸾,向王坤要了一柄小刀,缓缓地刺破她手腕那条青色的筋脉。
王坤难以置信地凑过来,蹲在了云鸾的身边。
他看着云鸾的动作,眼底满是不可思议:“这……这是什么?”
乍一看,那是人体的筋脉血管,可是当云鸾刺破那血管,居然从肌肤里面挑出了一条长长的青色线条。
云鸾丢了锋利的刀子,一点点从盘儿的肌肤里,揪出了那个犹如小指长的细细线条——
王坤震惊的,几乎都差点将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这……这是什么啊……”
云鸾勾唇,冷笑一声:“冰火之毒的毒药。”
她转头便吩咐黑羽卫端一盆清水过来。
王坤满眼都是惊骇:“她居然把毒药藏在这里?怪不得,怪不得她这十多年能隐藏得这么深。好心机,当真是好筹谋啊。”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向萧廷宴。
“王爷,这睿王为了毒害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我就想不明白了,王爷对她们那么好,她们为何要如此豁出命去,偏帮着睿王来杀害你啊……”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十多年的交情,难道就抵不过那些利益吗?”
云鸾瞥了眼王坤,她觉得这人一把年纪了,真是挺天真的。
一开始,她们就是萧玄睿派来的暗线杀手,她们都是被淬炼了很多年的死士,死士别的没有,使命感任务感几乎是随着身体共存亡的。
可以死,可以跌入地狱,绝对不能背叛主人,也不能让任务失败——
再说,如果一开始萧玄睿便抓住了她们的软肋,将她们当杀人工具般控制呢?
她们的命脉,被捏在主人的手里,主人让她们生,她们就生,主人让她们死,她们就只能死。
死士是不可能被轻易策反,背叛自己的主人的。
黑羽卫将一盆清水端来,云鸾那条青色长线,放入了水中浸泡,她一直都在盯着水中的变化。
萧廷宴这会儿,身体里的冷意退下,又隐隐地弥漫起灼烫的温度来,他脸庞潮红,喘着粗气脱了身上披着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