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前两天我去大牢找李云深问了一下济水郡的情况,他说青吴县有个江家,一直掌控着济水郡的粮食生意,也是整个济水郡粮食最多的一家!”
田先生说道:“江家在青吴县和嘉致县各有一个大粮仓,我打算咱们先把青吴县这个粮仓拿下来!”
金锋小时候喜欢听奶奶讲故事,曾经有个小故事印象深刻。
有一年发大水,地主的儿子和农民的儿子抱着同一根枯树活了下来,地主的儿子带了一个金元宝,农民的儿子带了一个窝窝头。
到了第二天,地主的儿子饿得不行,就跟农民的儿子说,用金元宝买对方的窝窝头。
农民的儿子一听,这买卖划算啊,等到大水退去,一个金元宝买一车窝窝头都绰绰有余,于是就答应了。
谁知道大水三天三夜都没退,农民的儿子饿死了,而地主的儿子活了下来,等到大水退去,那个金元宝还是他的。
奶奶告诉金锋,只有学进脑子里的知识和吃进肚子里的食物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金锋也是这么跟刘铁他们说的。
金银再多也不能吃,赈灾最需要的不是金银,而是粮食。
所以刘铁他们到了丰陵县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大户人家抄家,而是首先控制了城内的所有粮仓。
如今丰陵县所有粮食都在镖师们手里,但是远远不够。
等到赈灾的消息传开,会有大量灾民涌入县城,如果操作好了,这些灾民会成为他们平定中原的战力,但如果运作不好,他们就有可能被反噬。
刘铁在来之前仔细研究过青州的情报,田先生说完,脑子里马上浮现出青吴县和嘉致县的基本情况。
青吴县距离丰陵县不算远,中间就隔了一个钩武县,但是嘉致县距离就有些远了,中间隔了两个县和济水郡城。
“嘉致县距离济水郡更近,存粮应该更多,咱们为什么不先拿下嘉致县,或者干脆把青吴县和嘉致县一起拿下?”刘铁问道。
“咱们现在孤身深入敌后,首要任务不是占领多大地盘,而是打稳基础!”田先生摇头道:“贪多嚼不烂,咱们总共就过来这些人,百姓又暂时没有组织起来,控制三个县已经是极限了,占领嘉致县太冒险了。
青吴县和钩武县也在黄河岸边,咱们拿下丰陵、青吴、钩武三县,可以形成一个战区,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会更有利。”
如果只是攻占或者破坏一个粮仓,对于刘铁他们来说很简单,但是占领粮仓之后还要去组织施粥赈灾,没有足够的人手和稳定的控制权是不行的。
“田先生说的有道理,但是我担心咱们一旦占领了青吴县,江家会转移嘉致县的粮仓。”刘铁问道:“要不然咱们派一队人马过去,跳过济水郡城和中间两个县,直接占领嘉致县的粮仓?”
“还是太冒险了,”田先生说道:“咱们占领青吴县,把江家人控制住就行了!”
“青州的地主豪绅目前还不知道咱们来了,他们要是知道了,大概率要炸毛,要是有人看到江家被控制了,恐怕对那个粮仓起心思。”刘铁皱眉问道。
“谁敢动那个粮仓,咱们就灭谁!”田先生冷声说道。
“我不怕他们占了粮仓,也不怕他们转移,就怕他们偷偷搞破坏。”
普通百姓或许不知道打土豪分田地,但是那些世家大族肯定知道。
如果让他们得知镇远镖局到了青州,青州本地的世家大族肯定会很紧张,也肯定会拉着地主豪绅共同对抗镇远镖局。新笔趣阁
要是豪绅们发现挡不住镇远镖局,很可能会破坏那个粮仓。
庆慕岚在东海剿匪,遇到过太多次这种情况。
如果只是转移和占领还没事,就怕豪绅们派人一把火把粮仓烧了。
粮食也是易燃物,扔个火把就能点了,事后想要清算都不一定找得到纵火者和幕后主使,想报复都找不到目标。
“你这么说的确有些道理,”田先生也微微点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觉得还是应该派一个排去那个粮仓,他们不需要占领济水郡,也不用占领嘉致县,只要占住那个粮仓就行了。”
刘铁说道:“有咱们的人守着,他们想悄悄毁掉粮仓就难了,如果派大部队攻打的话,咱们就能找到幕后主使!”
镇远镖局一个排有三十人,还有手雷和火枪,如果只是占领粮仓防守的话,就算豪绅派死士出马,一两个人也很难靠近,想要强攻,以府兵的战斗力,没有两三百人完全不可能。
调动两三百人,就算隐藏的再好,日后也能找到蛛丝马迹。
田先生沉思片刻,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也可以,不过我需要回去好好想想。”
“行,”刘铁说道:“咱们也该组织百姓,尽快把民兵队拉起来了。”
镖师就算再能打,光靠他们这些人也很难产生影响力,所以还是需要团结百姓,从百姓中获取力量。
有了民兵队,他们就能让民兵来维持秩序,镖师就可以去攻打其他地方,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我今天再给文书官们开个会,尽快把民兵队的建立落实到位。”田先生也微微点头。
“那我给连长们开个会,商量一下攻打青吴县的作战计划。”
第二天早上,丰陵百姓们去领粥时,发现粥棚前边搭起了一个木台子。
一个穿着镖师劲装的年轻人站在上边,手里还提着一个铁皮喇叭。
丰陵百姓虽然没见过铁皮喇叭,但是也猜到年轻人有话要说,不用敲铜锣提醒,台下的百姓没有一个人说话,全都抬头看着木台上的年轻人。
有些人脸上满是惶恐,生怕镇远镖局不再施粥,或者强迫他们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但是更多百姓眼中充斥着好奇。
在百姓或好奇或惶恐的注视下,年轻人缓缓上前两步,举起了手中的铁皮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