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俊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而后道:“陈兄,想解决这个麻烦吗?”
陈江林连忙道:“想啊,太想了。我可不愿再见到鬼了。”
崔俊笑道:“那你得放下点仇怨了。今天没抓到那冯五九,怕是以后都很难再有机会。”
陈江林点点头,他也是这么觉得。
冯五九现在肯定是惊弓之鸟,绝不敢再露头。可惜今夜冯五九护身符太厉害,否则应该也能将他留下。
崔俊指着地上的吴大师道:“报官。闹大点,闹的越大,你的安全越有保证。去衙门闹,镇鬼司闹,你不是会写文章吗?尽可能写的惨点,报上去!”
陈江林明白的点头道:“好的。放心,我一定闹的满城尽知。”
崔俊猛地又拽住陈江林道:“先不要提冯五九,逮到谁,就说谁。冯五九,你就说看着像是他,但也不是特别清楚。衙门想知道事情,让他们去审问地上这个。”
陈江林不解的问道:“可主谋是冯五九。不把他抓了,此事有解吗?”
崔俊一声叹息道:“恐怕只有放了他,此事方才有解啊。陈兄,你要是能当场抓住冯五九也就算了,没抓到的情况下,你再跟他对簿公堂,我怕对你家人不利啊。你听我的,事情闹大,我想冯五九的老爹自然会来找你,你把他带到我那边,我自然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
陈江林想了又想,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家人,他恐怕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
翌日天明,陈江林便带着五花大绑的吴大师去了都城衙门,并且一纸文章,直接就上了炎阳报。
陈江林的文笔是真的不错,一晚上的捉鬼,明明没过几招,却偏偏被他写的精彩纷呈。并且还着重描写了“崔阳”这位厉害的鬼师,抓鬼斗法,样样强大,且收费便宜,只要纹银十两。
看着报纸上的吹嘘,崔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不是真的只收费纹银十两。他还要收点寿元呢。
得了,一篇文章出来,怕是“崔阳”这个鬼师名号当响彻炎阳国。
崔俊是真的不知道,感情陈江林还是炎阳报的小笔撰之一。跟汇通钱庄有的深厚的合作关系。难怪他说最近挣了点小钱呢。信他个鬼,能在炎阳报上写这么一篇文章,第二天就发出来,那肯定不止挣了一点小钱呢。
报纸一出,街头巷尾便全是议论。
事情肯定是闹大了,衙门口全都是了看热闹的人。
本来该当天宣判的事,官老爷却选择改日再审。不用问,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压力,亦或是有人走了关系。
崔俊就在家坐等来宾,想来对方如果手脚麻利一点,脑子清楚一点,下午就该来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
陈江林便与一位看起来官气很重的老者走了进来,老者双鬓斑白,眼中有神。
身上阴气很重,却寿元之火熊熊,不被影响分毫。
看到此人,崔俊便立马起身道:“这位便是镇鬼司的冯大人,欢迎欢迎啊!”
冯大人脸色难看,挥手便关上房门。
缓缓落座,崔俊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只能是给冯大人上了一杯茶水,茶不是好茶,泡水有些浑浊。冯大人看了一眼,便没有喝的欲望。
陈江林也在旁落座,他面色不善,却也没说什么。现在一切如崔大师说的那般,那就全部交给崔大师了。
陈江林相信,崔大师不会让他吃亏的。
“两位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儿,请直说。”
开门见山,冯大人虽然强压着脾气,但语气还是有些不善。
崔俊笑道:“冯大人是不是说错话了。是冯公子怎么样才肯放过陈兄啊!”
冯大人深吸一口气,而后拿出自己的腰牌道:“老夫,镇鬼司总领执事,冯断,在此向两位保证。只要两位此次肯放过我儿,不再追究此事,我愿意拿出纹银千两,镇鬼司执事之位一个,赠予二位。且我可以给两位立下文书誓言,以后绝不再找两位任何麻烦。”
闻言,陈江林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而崔俊则只笑道:“抱歉,冯大人,我等对什么职位没兴趣。”
“那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冯大人咬牙道。
崔俊看了陈江林一眼,示意陈江林可以说条件了。
立即,陈江林说道:“我要你儿去给当初所有的受害女子赔礼道歉,且赔偿银两。还要发配流放,不得再回都城。”
冯大人微微有些惊讶,不是觉得此条件太重,而是太轻。
立即,冯大人便答应下来道:“好,我保证赔偿到位。冯五九我也会赶他去边城参军效力,不痛改前非,绝不回都城。还有什么?”
陈江林摇头道:“没有了。如是冯大人真能好好让冯五九痛改前非,那真功德无量。”
崔俊也不说话了,只笑看着冯大人。
冯大人愣了下,而后道:“就这些?你们把事情闹的如此之大,就为了这点条件?”
崔俊笑道:“我等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绑匪。只想讨个公道而已。”
冯大人目光扫过二人,忽地缓缓起身,对着两人抱拳行礼。
接着一声叹息道:“两位高义,远不是我儿能及。哎,老夫一辈子就两个儿子。大儿子身有残疾,接不了家业与传承,好不容易老来有了个小儿子,又这般不懂事。可悲啊!”
冯大人说到动情处,还真的挤出两滴眼泪。
他这般做派,倒是给陈江林与崔俊整懵了,怎么这么大个人物,还哭起来了。
须臾,冯大人道:“行,两位放心。该给你们的文书誓言,我一定交上。绝不会再有任何打击报复。两位虽然受我儿所害,但不打不相识,老夫愿意交两位一个朋友。人情我记下,以后有事,尽管找老夫,能帮则一定帮忙。”
陈江林面色微变,却又不知道说啥,只起身拱了拱手。
崔俊则道:“如此最好,冯大人,以后要看好你的儿子了。”
“一定,一定!”
冯大人擦干眼泪,拱手离去。
陈江林问道:“可怜父母心,但他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
崔俊轻轻摇头,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