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平特别吃惊的张大嘴巴。
“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你们不是应该一日两餐的吗?”
不等龚常胜回答,刘晓兵就先无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龚常胜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他不是已经说了吗?现在他们在搞木耳养殖基地,还有畜牧养殖场,统一化管理,为村庄创收,所以即便现在还不是农忙的季节,他们也并没有闲着,一天吃三顿饭也是正常的。”
龚常胜笑着点了点头,认同了刘晓兵的说法。
陈四平这才“哦”的一声闭上了嘴巴,然后不无后悔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早知道来这有午饭吃,我刚才也不必啃那么大一个苹果了,我还以为再吃饭要等到晚上,生怕自己饿着,这才啃了那么大个苹果。”
刘晓兵这才意识到原来陈四平毫不客气地抱着个大苹果就啃是为着这个。
这算得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四平是真吃不进去了,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碗筷,倒是刘晓兵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大碗。
龚常胜和他母亲性格也是真的热情,吃饭的时候就不住地给刘晓兵和陈四平夹菜,看着他们饭碗吃空了还要给他们再添一碗饭。
还是刘晓兵再三保证自己确实是吃饱了吃不下去之后,才打消了再给他盛上一碗饭的念头。
吃完饭之后,刘晓兵和陈四平就跟着龚常胜出门了。
三人一同来到木耳养殖基地。
这是一片用塑料布扣起来的大棚。
一进到棚子里,就感觉到一阵潮气,与此同时还能闻到那种菌类特有的味道。
棚子里面的工人来来往往的,有的在检查饵块,有的在往饵块上喷水,还有一些工人正在采摘木耳。
龚常胜一边带着他们参观,一边跟他们解释木耳养殖场的工作流程和木耳养殖的技术问题。
刘强兵虽然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但对这方面还真是不了解。
瞧着龚常胜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的,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
“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看着我和你差不多的年级,居然还懂这么多,既能带领村民创建这样的养殖基地,又能对这些专业知识如数家珍,实在让我佩服。”
龚常胜被他夸得脸红了。
“嗨,瞧你把我夸得好像天上有地上无似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我不过就是大学专业学的就是这个,所以也算专业对口了,倒是你们,不远万里不为名利地为烈士寻亲,这种舍己为人不求回报的精神才让我觉得佩服。”
龚常胜说着哈哈一笑:“说起来要不是我现在责任重大,我都想跟着你们干了。”
刘晓兵也跟着笑。
“你少来,别跟我整商业互吹这一套。”
“嘿?你这人不讲理呀,你能对着我商业互吹,我就不能反吹回去?你这可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说到这,几人又是一阵大笑。
参观完木耳养殖基地之后,龚常胜便将这里的工人全都叫到了一起。
工人还以为要开会说工作呢,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龚常胜。
龚常胜面对这么多的工人,形象忽然就问端庄稳重不少,他清了清嗓子对工人们介绍了刘晓兵和陈四平二人,然后又将他们的来意尽数告知给工人们。
说完这些,龚常胜的目光扫过众人。
“大家可记得咱们村之前有过这么一户人家?或者是听自己的长辈传下来过这么一个故事?”
龚常胜这么一问,人群开始讨论起来。
片刻之后,有一个大约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我听我妈妈说起过这个故事。”
刘晓兵和陈四平顿时眼前一亮。
龚常胜对她招招手:“那刘婶你出来给我们讲讲,其余人继续工作。”
其余的工人闻声散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龚常胜口中的刘婶则跟着他们从木耳养殖基地走了出来。
出来之后几人也没走远,而是在门口找了个石墩子坐了下来。
刘晓兵和陈四平眼巴巴地等着。
龚常胜对着刘婶点点头:“婶子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就是,说错了也不怕的。”
刘婶这才开口道:“我十几岁的时候,和我妈妈聊过打仗时候的事,我妈妈也是听我奶奶传下来的,我妈妈说我奶奶告诉她,那时候打仗惨啊,东北作为抗日第一线,人都快打光了,村子里成年的男丁大部分都去参军了,要不是我爷爷当时有点跛脚,他也就去了。”
刘晓兵认认真真地听着刘婶口中的故事。
按照刘婶的说法,当年村子里大部分的男丁都去参军了,村子里留下的女人日子也就艰难了,所以他们这些留下的男人们能多帮衬一些就多帮衬一些,当时村子里就有个刚结婚的小媳妇最是可怜,刚结婚不过几个月,丈夫就参军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怀着个孩子照顾着年迈的婆婆,种着家里的地过生活,村子里的人都看不过去眼,所以能多帮衬一些就帮衬一些。
好在条件虽苦,那小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怀住了,肚子也一天一天的跟着大起来。
不过当时战况不好,很快日本兵就打到了这一片。
在当地抗日联军的掩护下,村子里的人跟着他们一起逃跑。
那小媳妇当时都怀孕八个月了,跑起来很不方便啊,但是也得跟着跑。
后来那孩子就生在了逃跑的路上,还是刘婶的奶奶亲自接生的呢。
刘晓兵听着这些,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一边心疼战争年代的老百姓,一边又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线索,一时间内心也是百感交集。
“那后来呢?这小媳妇带着孩子回来了吗?”
刘婶摇摇头。
“我奶奶跟我妈妈说,那小媳妇生完孩子之后也来不及坐月子,身体虚得很,又带着个孩子,自然跑不快,再加上当时逃跑的人里面有许多老弱人员,于是队伍就分成了两拨,能跑得快的先跑,跑不快的在后面,也就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