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被迫起来开了门,沉默半响,还有些怀疑地仰头看了看某个不应该出现在半空中的“来客”。
宁夏半信半疑地打开院门,一道黑影咻地一下撞上阵界,因为气息太过熟悉她下意识接了下。
“欸?”那东西硬邦邦地,感觉撞在她手上还缓冲了下,微微嗡鸣了声便贴着她的胳膊蹿进了院子。
宁夏:?
然后眼前被遮住好大一片,外头的日光一点儿也照不到她,周边一下子就清凉下来。
“扶风师姐。”
她跟门口的人大眼瞪小眼:“我就说为什么我家的剑忽然在院子里闹腾起来了,原来是有客来访。”而且还见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青鸾在阵法外…
比寻常人都要高大的青年沉默地站在她的院子门外,这般身形者她认识的也只有谢石了。
“你怎么来了?”虽然这样问道,不过她已经侧开身让对方进院子来了。
谢石倒是没有立刻进来,只是也微微往旁边挪开,然后边的人就露出来了。
因为谢石太高大了,导致后边这位清瘦的小哥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对方挪开宁夏才终于瞧见人。
“扶风师叔。”对方看到宁夏眼前一亮,似乎才稍微放松些。
宁夏一看还是认识的,阵法堂前几年新加入的小辈,是何海功家里的后辈,还挺有阵法天分的。先前阵法堂大课她见过几回,也算是熟人了,感觉就是挺清秀腼腆的一小伙。
“是述华师侄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对方跟他交集挺少的。不会莫名其妙到这边来。宁夏下意识就觉得对方是有什么事情来找她的。
述华连忙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窘迫,然后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偷偷瞄了眼前头的谢石。
他觉得是偷偷,但宁夏就在看他自然一下就看到了,她疑惑的目光则随即转落至谢石身上。所以是跟谢石有什么关系吗?
然后宁夏就看见自己这位老朋友微不可察地摇头,似乎也不知道。
宁夏:……
怎么都哑巴啦?这俩美打什么哑谜呀,又不说话,一堆眼神戏的,谁猜的出来。
就在宁夏准备开门见山撬开这两个人的嘴巴时,这位述华小师侄便忍不住开口了,看得出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脸都微微涨红了。
“扶风师叔,我是今日路过此处,见此外宗弟子一直站在你院门外,也不进去。我觉得他很可疑就……”
他似乎也发现了宁夏跟他怀疑的这个人关系似乎不错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兴许是误会了。
宁夏愣了下?啊这……
她的目光忍不住朝谢石那边犹移了下。呃……看对方这张她现在早已经看习惯的冷脸。如果不是自己认识对方,可能也会以为对方跟自己有仇罢?!。
宁夏已经想象得到刚才她没开门之前,谢石冷冰着一张脸沉默地盯着她的院门,气场强大的矗在那里。路过的小弟子估计也被吓得够呛的,还以为是什么来要债的罢。
这位述华师侄估计也是怕的。不过他可能是想着这边是宁夏的院子,担心谢石是来找她麻烦的,所以一直忍守在这边。
对方这样腼腆的性子也能忍着跟谢石对上,也是莫大的勇气了。还真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宁夏想要摸摸对方的头,但又想起自己只比人家大个六七岁,摸头也好像奇怪了些,便只能作罢道:“这位是湖阳派的谢师叔,是我的友人。他是来找我的,所以没关系,你不用担心的。”
他果然是认错了,还把别人当做来找茬的。述华脸微微涨红。
十五六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仍是那种好面子的少年人,哪怕他再腼腆也还是要面子的。
他鼓起勇气看向谢石,想要对这位被他误会严重的谢师叔道歉。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谢石的气场。刚才他是偷偷在后头盯着,也没直接朝着其对面,也都能感到谢石肃冷之气。
可现在直接对上对方的正脸,一看那双黝黑带着星星点点冷的硫色眼眸,他感到腿骨微微有些软,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宁夏看他实在紧张得很,看了谢石一眼,便对少年人道:“没关系,他没在怪你。他这人就是不爱讲话而已。述华今日之事有心了,师叔在这里谢过你。你先回去,如果有到何师兄那边的话可以麻烦跟他说下过几天来找下我吗?”
少年人如临大赦,连连点头,对宁夏行了个礼告辞,便逃也似的转身离去。只剩下宁夏跟谢石面面相觑。
“元辰,你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我看那小孩子都快被你当场吓哭。你没对他说什么……”看着述华奔逃一样的身影,宁夏有些忍不住喷笑地对谢石道。
青年也目露无奈,嘴角微抽:“所以刚才我没对他说什么。因为我要再说什么他怕是才要吓得直接哭出来了。”
“你的声音蛮好听的,不看你的冷脸的话应该没这么吓人才对。你怎知他会吓……嗯?难得你是真把人吓哭过啊?”宁夏说着说着回味过来。
这下谢石是真的无奈了,点头:“但不是他。”
原来谢石自觉醒修炼凤凰血脉以来,不但是体质、性情以及外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整体形象都变得十分偏冷。在外人看来甚至显得有些淡漠得过分。
用宁夏的话来说,这人是越来越仙气,飘飘欲仙,都快要立地成仙了。只是她自己认识对方在前,相熟在后,又经历许多,从来都只把他当作过去那个谢石,不觉他有什么变化。
但在别人眼中可不是这样的,谢石整个人是越来越冷漠了。然后他这样一个外形再配上空灵仿佛遥不可及的声音,也使得别人越来越不敢靠近他,对他敬而远之。
小孩子也最敏感。不知是因为他身上隐藏的某种强大力量,还是他显现出来的富有压力的外形,好几次都把靠近的小孩子给当场吓哭。
于是谢石便愈少在陌生人面前讲话了——而且他本也越来越不喜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