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
如果谢石能读取这人的心声,想必会这样郑重地告诉他。
谢石从来都是那个谢石,他并没有变,没有揉和别的灵魂也没有拆解分离任一部分。他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灵魂,也是最初始的那个他。
那为何他给人的感觉变了?因为觉醒的凤凰之血?亦或是因为源自于灵魂深处铭刻的上古神族的傲骨?或是因为独自背负的责任和秘密是那样地沉重——
他的灵魂从不曾改变,却为世俗带上了枷锁和镣铐。也许就连谢石自己都没发现他似乎在一点点地“死去”。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她是宁夏,这是毫不用质疑的,毕竟随身的重寰剑总不可能也跟着一起重生穿越。她能感觉这还是她的身体。
那么这题就没完全超纲。天知道宁夏醒过来发现不对的那一刻有多担心……自己会不会又换了一个壳子?
那么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就涉及到先前的事情了。结合前后发生的事情,宁夏很容易就能得出一些有效的信息,并且快速串连起来。
在睁开眼之前,宁夏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跟着贪狼锏等人到了秘境入口,然后自己却因为某些原因强行入定了。因为这入定的情况很古怪,近乎于半封锁的状态,她对外边的情况也是一无所知。最后宁夏费了大力气才强自突破屏障彻底清醒过来。
只没想到她重新回到人间就面临一场没头没尾的生死时速,倘若她醒得再晚些,那就永远都不用醒了。
她相信贪狼锏那些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她下手,哪怕她跟留驻的和彦真君还不算熟也依旧这样相信着。毕竟要对方想对她下手,在此之前身负重伤时已经有过很多次机会了,他都没动手,何必最后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方法要她这区区一条小命?
宁夏苏醒过来可没发现自己身上有多一条伤痕,相反似乎好了不少,大概是灵丹以及之前对方跟狼一不要钱一样的灵力传输起了作用。
那和彦真君就算真的想背着狼一他们对她下手,那这方法也太清奇了。他用袖子盖着一把掐死岂不是更快?
排除这个可能性,这件事情最大的矛盾立马就出来了。试问一直受和彦真君保护的她到底是怎么脱离出来的?不可抗力?还是人为?
若是后者,宁夏倒是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一位元婴后期的修士眼皮底下挪走她?而且这样的存在弄走她又有什么用?宁夏可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个需要这样对待的角色了。
就算在东南边陲她都没有没有这个自信,跟别说在人才济济,她搁进去打杂呐喊助威可能都被嫌碍手碍脚的中土了。
若想杀她,真的很容易,没必要来个高空抛落叭?!多费劲儿啊。
再说了就算想折磨她,采用这样的方式,她说不定就在睡梦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摔死了,啥啥痛苦都没有。
若说是前者——不可抗力,宁夏倒是迅速对座入号找到了些思绪。
她之所以落得这样的情形假若不是人为的话,是因为什么不可抗力,那就解释得通了。
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因素,贪狼锏的人,哪怕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和彦真君也来不及或是无法作为,她这才落得此处。
那么可以再细化一些大胆猜测,她的遭遇是否跟……秘境有关?
不可抗力的话宁夏就只猜到这个了。她入定的根本缘由不就是因为狼五那枚密匙么?那玉片上的纹路当时就让宁夏有种熟悉的怪异。
她之前有没来过弑神秘境,甚至也没来过中土,为何会觉得那玉片上的纹路熟悉呢?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
而她身处的这片地方,哪怕看到的只是极微不足道的那面,冰山一角,宁夏也能清晰感觉出来这是个对她而言十分陌生的地方——从未涉足过那种。
那么这个地方最有可能会是哪里就昭然若揭了。
秘境之内,也就是弑神秘境。
虽然不知道没有信物的她是怎么进来的,但是她现在已经误打误撞进来了也是事实。宁夏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还是幸运。
老实说,如果说这就是弑神秘境的话,那她还赚了,因为她之前就因为想要谋求进入秘境,只可惜拿不到名额而已。如今岂不是白得一机会?
但是这方式……怎么说呢,也太不友好了?但凡她命不好一些,再倒霉一点点,可能直接就是跟世界说再见。
宁夏挨着重寰剑,长长地哀了声。她这一身霉运到底什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面色冰冷,宛如覆了一层冰雪的青年若有所见地看向某个方向,似乎察觉到什么。
“元辰师弟?”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似乎有些紧张。
他跟谢石虽不是同一峰的子弟,但也算是曾受教于灵彻真君座下,也算是谢石的半个师兄。
他比谢石还大数年,几乎是看着这位师弟长大的。在对方单纯的前十几年里,他对其可谓是十分了解和熟悉。小少爷最是无忧无虑,心思纯良,也好猜度。
青年很喜欢这位善良又单纯的小师弟。直到就一次……
他从外出回来,一切就都变了。
那孩子开始不断蜕变、成长,不断外出历练苦练。他能看到对方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而且对方也不知不觉蜕变成不一样的人。似乎每一次见面,对方身上给他的那种陌生感越强。
他感觉他这个曾经十分熟悉的小师弟躯壳内的灵魂正在被不断蚕食、更新换代,组成一个新的存在。
但那个他已经不再是青年熟悉的那个小师弟了。
不该是这样的,那孩子活泼娇憨单纯得令人发笑,但却如此惹人喜爱,是什么让他身上的肆意和快活销声匿迹,换上了这样一层肉眼可见的冰冷?
为什么他在对方眼中再也看不到曾经那股生机勃勃的灵光,而被冰冷如琉璃的无机质光泽取代。
青年想不通,也失去了靠近的念头了。
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师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