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怎么一见面就如此这般大礼相见?不管怎么说都是同村的“姐妹”,你怎么狠的下心?”少女戏谑地说道,似是在逗弄,也似是嘲笑。
宁夏却越发警惕。
自从陷入这诡异的循环幻境,宁夏就无法动用小黑箱,也没有储物袋,武器什么都没有,甚至无法动用自身灵力。
这也是宁夏判断自己处于虚幻中的原因,这类事情她遇到太多了。武器跟储物袋也许能收缴,可小黑箱的存在却是其他人难以察觉的东西,亦无法收缴,不论何时何地都存在于她身侧。
若是无法入内,那她就十有八九身处虚幻之境。所以再度现身于一片纯白空间,宁夏一点也不意外,估摸着十有八九又是什么新把戏。
可是看到这张“惊悚”的脸孔,就不是一般地意外了。宁夏下意识就用灵力攻击,朝对方轰过去。
看到火焰像是小玩意儿一样被抵消掉了,宁夏的脑子越发清醒起来,各种心绪涌上心头。
“看来平日里你没少想杀我?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想着对我动手。明明我们都没什么交集,不是么?”她嘴角微勾,无端显得邪气四溢。
“平常还装着不在意,装路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心里却提防,警惕,伺机要……杀我。你可真厉害啊。”
宁夏没有作声,看着对方,依旧警惕着,不知道有没有把对方的话听进去。
“也是,你自然是……嫉妒我的。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天命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服务于我而存在的。你这个窃贼又怎么会甘心?”它用“王静璇”秀美的脸孔娇笑道,莫名显出几分狰狞来。
“你呢?窃取别人的记忆和脸孔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这大放厥词。别装了,你不是她。”宁夏咬牙道。
这个东西好用不用,偏偏扒拉了一张女主的脸出来吓人。真是恶趣味至极,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我怎么不是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授天之命,应运而生,自然也从天道那里得知你这个异端分子。有什么不对?”
宁夏真的真的很不使用女主这张脸对跟她阴阳怪气地对峙,这也代表了她某些根深蒂固的恐惧。对方显然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
“哪哪哪都不对!”宁夏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装了……心魔。”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有片刻的凝滞,眸中闪过惊异,随即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我真的低估你了,小女孩儿。没想到这么快被你猜到了,表里不一的人物,意外地精明啊。”
“你可真是难对付。我给你准备了这么多的美梦你都跟没事人一样,心狠离去,看不出你是个心肠如斯冷硬之人。”
“你不也挺厉害的么?专门挑我的痛脚。不过显然你还是猜错了一些东西,都算错了。否则我也来不到这里。”宁夏在对方的脸上逡巡片刻,冷笑道:“还有,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果然不愧是那个知识通达之世出来的人物。不过,年轻人,偶尔糊涂些会更好,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我不想听只会龟缩在别人意识里吸纳黑暗的家伙说教。快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若有什么招尽管出,我不想跟“你玩你猜猜我猜猜”这种游戏。”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多话,跟那些脑残反派一样恼人,净说一些有的没的。
“我怎么从你的脑海里滚出去?我……也是你的一部分。我就是你的心魔啊,源自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一部分。”
“没想到你看着豁达,心里的执念竟也不少。还得感谢你提供的负面能量,我才能这么快成形呢。”心魔高兴地道,像是真的在感激她一般。
宁夏的小指不易察觉的抖动了一下。一时间无从反驳……
在她发现对方就是心魔,在看清楚她这个心魔长了一张怎么样的脸的这一刻,宁夏就不得不承认。
这个家伙做到了。抓住她每一个痛脚,一个不漏,都戳在她心窝子上,伤害不到她也叫她恶心得劲。
前世、今生、孽缘,这些都是她藏在心中无比在意的东西。无论是再也回不去的现代还是今世难以释怀的存在意识,亦或是令她无比感怀的重寰……都是她心头无法驱除的疤痕,愈合了却也在心头盘桓。
还有这个……宁夏一直隐在心底深处被忽略,被生存压下的焦虑感。她一直都在害怕女主,或者说那个被框定好的女主的宿命。
她害怕的是命运,是天道。她怕自己现有的,努力经营的东西有朝一日会成为女主的祭品,被夺走被毁灭。所以她躲避,逃避,远远地离开。
心魔的确说的没错,它假扮王静璇说的那些话有多少又是宁夏心中潜意识的反应?大概也只有宁夏自己知道。
而她害怕着女主这件事也毫无阻碍地披露在空气之中,叫她想自欺欺人都不得。
这一刻宁夏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听到它假惺惺地恐惧更是怒不可遏,颤抖着愤怒。
“看来你也发现了。不用担心,咱们慢、慢、来……”看着宁夏身上升腾起来若有似无的黑气,心魔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
如此甚好,来!愤怒、不甘、无所适从……负面情绪越多越好,它就越强壮。等它完全强大起来,就是占有这副身躯的时候了。
“不想跟我在这扯皮是?不过怕是你只能永远地留在这里了。”心魔故作怜悯地摇了摇头,似是想要刺激她发怒。
不过这会儿宁夏貌似也冷静了些,冷眼看着它能说出点什么胡话来,黑气也随之缩了些。这让心魔有些恼火,冷笑道:“你自做聪明把自己的生路也断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刻。”
“固执的家伙在这个世界可活不了多久。反正迟早也是要死的,还不如让我亲自替你了解这一切,还免得你日后受苦呢……”
话未毕,它面容狰狞地朝宁夏扑过来。早有防备的宁夏的也摸上对方的脖颈,她忍这家伙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