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华派的校服有多层,外边是浅红色的轻纱,米白色的中衣,白色的内衬。除开外边的轻纱上的黑点不太明显,掀开以后中衣和内衬上重叠处同样有一个极小的黑点,在白色的背景下十分明显。
最里处,白皙的皮肤上,同一处有一个小小的红点,挺像是被蚊子叮咬过的痕迹。本来是没什么的,可在如今这样的状况,倒显得十分可疑。
元衡真君用指端碰触那枚红点,刺出细微的灵力。好一会,他收回灵力丝,离开红点的位置,沉声说道:“的确是有人通过此处在身体浅层注入毒素,虽量不大,但足以废掉一个人。若那时宁师侄无法及时得到救治,则很有可能根基毁损,再也无法修炼了。”
闻言,何海功怒目圆睁,他没想到贼人这般狠辣,竟想毁了一个修士修炼的可能性。修士尝试过人世间最后的风景,又被毁去走上长生路的资格,生不如死啊。
元衡真君怜惜地看着俩人,亲自给宁夏掩上衣物小心盖好,道:“金师侄应该是扶着宁师侄,行动间被附着在衣物上的残留毒药药到了,中了点毒,极浅。但此毒极厉害,一点点就足以让人陷入危机,这才中招的。”
“此僚甚毒啊。”
“这事里里外外都透着些诡异。俩人在集市明明呈现中毒之兆,但方才我抄着他们回来的时候,乌黑的嘴唇,深陷的眼窝,发黑的印堂都给消了下去。这人除了昏迷就像沉睡的人一般正常,所有中毒的症状都消失了。若不是我亲眼瞧着也无法发觉他们中毒了。”
“林荣,莫说是你。本君差点也没能发现。初一把脉,他们的脉象若隐若现,但其余症状一盖像是无事人一般。若不是你坚称他们中毒,本君再细细查看,及时逼毒,这人还说不定有没得救。”
所有人俱是心中发寒。
方才在细声跟醒着的金林交流的何海功对元衡真君道:“真君!宁师妹先被一个人撞到之后摔倒,才会有了后面的事的。那撞人的家伙一会儿人影都没了,之后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江真人身上,也来不及追究那逃跑的人。”
“现在想来,是那人无疑。我记得对方就是撞了宁师妹左肩才害得她摔倒的。晚辈刚才问过阿林,他也有这么个印象。”何海功十分激动,像是恨不得立马跑出去抓到那可恨的暗算之人给自家师弟师妹报仇。
明镜真人跟元衡真君对视一眼俱是看见对方眼中的沉重。
“有备而来啊。”
-------------------------------------------------------
不论宁小夏是如何地悲催。
在遥远的中土大陆
玄天剑宗的某一座主峰,天边黑沉沉的,乌云堆压,云层中隐隐有紫色的雷电缭绕,远远地散发着可怕的威势。
少年站在广场上抬头看着那声势浩荡的场面,手里还执着一把扫帚,瞧着应该是清扫此间的杂役弟子。
掌事远远看到呆愣的某人,皱着眉走了过去,一把敲在少年的脑壳上,惹得对方惊叫,手里的新扫帚也应声落地。
“唉唉唉,疼疼疼疼,嘶——”看着对方嘶哑咧嘴地表情,隐有故意夸张之疑,瞧着竟意外地有两分可爱,年长的掌事不禁笑了起来。
“你还知道疼,躲在这里悄摸摸偷懒,活该。像你这样的小滑头就应该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乖乖地扫地罢。快些了解也好回去修炼。”掌事难得和蔼地说。他今个心情好,也不计较,难得指点了对方两句。
“诺!小的知道了。嘿嘿,掌事,我能问个问题么?”十分自来熟的某人脸皮极厚地凑了上去,问道。
“快说!”掌事不太耐烦的模样,但还是默许了对方的得寸进尺,许是他也闷了想寻个人好好聊聊。
“那边声势如此浩大,可是有贵人要金丹或是结婴了?”阿耀十分好奇。他出生于农家,对修真界一无所知,初来报到,对一切都好奇不已。
掌事看了眼小孩儿崭新的杂役衣服和明显是新分派的扫帚,了然,这孩子应该是前天新来到岗的杂役弟子。
“你问我这事就问对人了。”原先十分不耐烦的掌事突然变得相当精神,好像对阿耀的话题十分在行。
阿耀连忙打起精神来,想听听这修真界的趣事。
“那边的确有人金丹,从早上到现在了,听说是凌虚真君的孙子。”掌事道。
“真君的孙子?哇,那一定非常厉害,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贵人。”阿耀叹息一声。
“呵,那算什么贵人?”不料听到阿耀的赞叹,掌事十分不屑的样子。
“诶?”
“要我告诉你那所谓的贵人至今已经是第二十九次晋升金丹,你会怎么想?”掌事眸光闪烁,似乎隐含着说不尽的深意。
阿耀十足惊奇地看着掌事,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神光。
“那是这位贵人晋升失败了二十九次?”
“哪里?这位凌虚真君的孙子可是天赋惊人呢。他可是次次都成功结丹了的。”掌事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内里暗含讽刺。
“那是怎么回事?”
掌事朝小新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到跟前来,某人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跟哈巴狗儿似的。
“那家伙啊散功了,啊哈哈哈,都散掉了。不中用啊。元婴道君的孙子又怎么样?天赋卓绝又怎么样?无法顺利晋升终究只是废人一个!废人一个!”掌事的神情十分癫狂,眉眼间充斥着数不尽的快意,吓得少年不禁退了两步。
阿耀抱着扫帚呆呆地看着远处即将消散的云层,和若隐若现的金丹异象,脑海里一直在回放掌事那副略显癫狂的样子。
一阵冷风吹来,吓得他连忙抱起扫帚继续清扫广场,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论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主峰内的青年端坐其中,苍白的脸庞无喜无悲,骨瘦如柴的掌骨紧攥膝盖,用力过度使惨白的骨节显露出一丝红晕。
他的身上一丝灵力也无。
屋内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